話音剛落,洞內轟隆巨響,佛像後露出一道石門緩緩開啟,裏麵浮現出三級高低階梯,兩人對視一眼,半響也不敢輕舉妄動。
許久見沒有動靜後,才敢邁步緩緩朝裏麵走去,本以為裏麵會漆黑一片,沒想到每隔一段路就會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照亮前路。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走到盡頭,修辭本就不喜習武,熱愛詩詞,因此閑暇便熟讀各種經書,對字體書法略為了解。見到旁邊立著一座墓誌銘,寫明了墓主的生平八字,以及當時建造這墓時的情景。有意思的是,這位墓主怕是害怕墓室被盜,還在結尾寫了好一通威脅的話語,諸如“如敢擅動墓室財物,定叫五鬼追魂,閻王索命。”
修辭看完,搖頭但笑不語,實在佩服這位墓主高超的威嚇技能,連五鬼和閻王爺也能叫他驅動也當真是好本事。剛笑完,見旁邊果真立著五名牛頭馬麵的銅像,中間坐著凶神惡煞的閻王爺,怒瞪著眼睛,仿佛在嗬斥闖進這墓室的不速之客。
修辭也不想去探究,這位墓主與莊西寺究竟有何淵源,遂得到了這兩尊金佛鎮守墓室,因為現在探究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他隻是隱約記起自己年幼時異常膽小怕黑,每次碰到自己害怕之物,明若就會鼓勵他去觸碰此物,譬如剛開始他連剛斷奶的小狗嗷嗷叫兩聲,自己都會害怕,結果還是明若硬拖著自己去觸碰對方,還微笑著告訴自己:“你隻要表明你沒有惡意,小狗便不會傷害你。”
耳邊話語猶在,故人已經乘鶴西去。在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明若這般悉心照料自己的兄長了。他長長歎了口氣,一摸臉頰,居然不自覺留下了眼淚。一隻手不自覺的撫上拿著三頭叉的牛頭像,一時間感慨萬千。
自己手剛接觸到牛頭像,其餘四像立刻移動了方位,修辭心中暗道聲不好,轉頭沒見到小師叔心中一緊。墓室內瞬間鬥轉星移,從洞頂上射下來幾道相互交叉的光線呈圓盤狀朝自己移動,修辭伸出腳試了下,腳剛觸碰到光線,立刻燃起一團火焰,修辭幾番移動,那圓盤仿佛知曉自己的方位般,無論怎麼動就緊追不舍。
修辭直覺大事不妙,再加上幼年蕭深藻時常戲弄自己,灌輸了好些厲鬼索命之事,畢竟陰影還在,遂有些害怕的喊道:“小師叔。”小師叔正在外室把玩夜明珠,聽見喊聲瞬間趕來,見此情此景,眼神劇變,長袖一掃,近邊的夜明珠嘩嘩滾動至身前,腳尖一踢,紛紛投擲入光線圓盤中,夜明珠往哪裏滾動,那光線追至哪裏,直到夜明珠停滯不動,那光線濃烈起來,暗處竟然望得見滾滾濃煙,忽然“砰”一聲,兩人皆是嚇了一跳,那夜明珠當即爆炸成粉末狀,灑得周圍四處都是。
修辭驚得連連倒退幾步,半邊身子摔倒在那位閻王爺身上也不自知。剛要抬起手來擦汗,又聽“轟隆”一聲巨響,石洞的一側緩緩上升,眼前忽然豁然開朗,百尺瀑布懸垂而下,水若轟雷,奔湧不息,水珠濺得兩人身上到處都是。
小師叔拍了拍袖子,想要走近些去看,還沒有邁開步子,時粗時細的瀑布洪流奔湧而來,將原本幹燥的洞內浸得都是都是大灘小灘的水渦。逼得兩人不得不再往後麵退了幾步,遠遠的觀望著這不知哪位能工巧匠的傑作。
“這麼巨大的水量,這潭居然能夠容納?”小師叔喃喃自語。
修辭沒功夫搭理小師叔的疑問,他心下一直考慮如何將兩尊金佛藏好,鬱悶來鬱悶去,百思不得其解,遂隻好問出聲來:“小師叔,我們得將這洞內的財物和外麵的金佛藏起來才好,免得便宜趙歸元師徒。”
小師叔點點頭道:“說的也是,要不沉入潭底吧!”
修辭不自覺的跟著念了一遍,湊近邊緣隨便瞄了一眼,嚇得差點站不住腳:“這麼深,到時候打撈都不知道要費多少銀兩。”
小師叔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也對,而且在水中浸泡太久會不會生鏽腐化也是個問題。”
隨即修辭和小師叔陷入無限糾結當中,兩人在洞內煩躁的走來走去,愣是沒有想出一條法子來,一會兩人合計說要扔下去,剛搬到一半又覺得不妥,就讓佛像那麼放著,濺得滿身水淋淋的,好不雅觀。修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剛才投射下來的光線,拉著小師叔朝洞頂望去,小師叔接過話茬道:“該不會是螢火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