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此次率弟子前來我七姬嶺不知所謂何事?”一道蒼老沉緩的聲音響起,正是七姬。
“哈哈,你我同為鄰居幾十年,麻姑本就早該前來拜會。”另一道聲音稍微年輕些,聽起來頗有幾分低沉陰冷。
七姬明顯不想講這些客套話,開門見山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半夜偷偷摸摸潛進我七姬嶺的地盤,恐怕不是敘舊這麼簡單吧?”
麻姑聞言大笑兩聲,感歎道:“多年不見,七姬長老還是這般直來直往。實不相瞞,此次上七姬嶺乃是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說話?”
“此地荒無人煙,有話但說無妨!”
麻姑停頓了下,似乎是在打量周圍的環境,許久才緩緩道:“當年我二人因為著了秦燕巢的道,引狼入室,暴露了總教的位置,害得謝教主遭到正派人士圍攻而不得不簽下屈辱的盟約,事後本來位高權重的你我二人也因此被驅逐出殺羅教,夾在正邪之間苟延饞喘。多年來我麻姑一直等待時機重新入教,現在時機已到,今日隻需你我二人聯手,定叫秦燕巢那群人死無葬身之地。”
“你之前故意將秦雙雙接到麻姑峰就是因為如此?”七姬一點就通。
“沒錯!秦燕巢愛女如命,倘若受了盧陌等人的羞辱定不會善罷甘休,今日他召集四大門派前來麻姑峰,我們隻需趁他們不備縱火燒山,同時堵住下山的各道出口,定能將所有正道人士一網打盡。而我們也正好借此戴罪立功,以此作為大禮,迎接教主出關,到時定能重新入教重掌高位。”
“你想的太過簡單了!秦燕巢何許人也?他能令教主那樣的人物也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必定有其過人之處,當年他就是利用你我二人獲知殺羅教位置,時隔多年後,怎麼可能會對你一點防備也沒有?況且,現在朝廷的人摻和進來,此事便更為複雜,盧陌一直野心極大,手握重兵還想操控武林,得罪了他,即使殺死了秦燕巢,我殺羅教也樹了一大敵。”
“七姬長老過濾了,這麼多年來,我假意依附在秦燕巢手下,早已獲得他的信任。既然難得有這個好時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那就連盧陌一群人一同幹掉。”麻姑的陡然降低聲音,麵上浮現出狠毒的表情。
“我還是覺得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不可莽撞,你我二人十年前已經出過一次差錯,倘若這次再犯錯,永生估計也再無入教的可能性了。”七姬緩緩道,語氣中依舊有些興致缺缺。
麻姑聞言怒道:“七姬長老怕是偏安一隅,不想再為殺羅教出一份力了吧?”
“哼!”七姬冷哼道:“你還真猜對了,我七姬被驅逐出教的那天便發過誓,此生再也不回殺羅教!這麼多年來我苦心經營早已有所小成,而殺羅教依舊分奔離析,教眾自相殘殺,還不如我七姬嶺,回去又有何用?!”
“你——”麻姑麵色鐵青的看著七姬,正待說話。忽見不遠處飛身下來一人,鬥篷蓑衣,渾身散發出冰冷氣息。
麻姑與七姬對視一眼,兩人隨即大驚失色的跪下道:“屬下參見獨龍長老。”
那人緩緩轉過頭來,摘下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張猙獰恐怖的臉,臉上刀痕遍布,凹凸不平,令人見之生畏。
“七姬長老早已不是我殺羅教的人,這一跪我可受不起。”那人冷冷道。
七姬嚇得麵色蒼白的伏在地上道:“方才是七姬大言不慚,望長老莫往心裏去,七姬嶺願意聽從長老調度。”
跪在一旁的麻姑聞言冷笑一聲,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迎麵而來的鬥笠劈得仰麵倒去。
“哼!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麼?口頭上效忠我殺羅教,實際上又為秦燕巢驅使,背地裏還暗暗勾結朝廷的盧陌,唯恐天下不亂,你不止是想燒死秦燕巢他們吧,你是想連魔教的長老也連根拔起。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勾結盧陌往山上運送了大量火藥麼?你是想等這群人都死絕了,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麻姑不顧滿臉的鮮血爬到前麵,不停磕頭道:“麻姑不敢,麻姑不敢,望長老明鑒!”
獨龍無動於衷,冷眼斜睨著兩人:“教主與秦燕巢十年之約馬上就到了,這麼多年來我教眾一直礙於盟約不敢妄動,如今盟約即將失效,我們也是時候做一番大事迎接教主出關,好出一口這些年那些偽君子嫁禍我教的爛賬。”
麻姑與七姬垂首順從道:“我二人一切聽從獨龍長老號令。”
待確定三人已經走遠,修辭才敢大口的喘氣,腦中回想方才幾人的談話,不禁皺起眉頭,眼前這武林各大門派心懷鬼胎,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知自己與師傅幾人夾在這江湖中間沉浮,人微言輕,勢單力薄,完全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聽見不遠處關丁遠呻吟了幾聲,欣喜的扶起對方,高興道:“關大哥,你醒了?”
關丁遠齜牙咧嘴的摸了摸腿,發現沒有想象中的疼痛,睜開眼睛朝已經包紮好的膝蓋處看去,嘴裏猶嚷嚷道:“烏紅菱這死丫頭,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
修辭麵色露出幾分尷尬,支吾了幾聲,忽然想到什麼似地長長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