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白發老人挺起胸膛回瞪他道:“我說的,怎麼啦?”白發老人剛才在路邊和人下棋,看修辭包著饅頭猶猶豫豫的樣子,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他拍拍修辭的肩膀:“小夥子,你獻錯愛心了,這種地痞流氓似的人,不值得你發善心。”
“關丁遠,你還不將銀子還給人家小兄弟,你娘病入膏肓你不在旁邊照顧,還成天泡在賭坊裏,你還有沒有良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那關丁遠似乎毫不在意,解釋不過就嘻嘻笑兩聲了事,掏出懷裏的破書一把塞給修辭:“我將我祖傳的秘籍給你,這樣一物換一物,總行了吧?”說完,還不待修辭有所反應,背影一晃,不知怎的就鑽出了人群,幾步便不見了蹤影。
修辭愣愣的看著手裏的破書,反應過來後,急得團團轉,旁邊的人告訴他那人住在郊外烏坎坡旁邊的破廟裏。
修辭便一路追了上去,左拐右拐,終於來到郊外一間破破舊舊的廟裏。廟前柱子的紅漆早已脫落,斑駁蒼涼的不成樣子,四處蛛網密布,大門已經破敗不堪,有一扇門被卸了橫置在一旁,庭前雜草叢生,好不荒涼。
修辭皺著眉頭從辨不清路影的小徑一路追到此處,正猶疑不定間,聽見裏麵斷斷續續傳來咳嗽聲,有道蒼老疲憊的聲音緩緩道:“遠兒,娘親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臨死前想要看看你父親生前留下的秘籍,你趕快拿出來讓我看看,好讓我安心咽下這口氣。”
關丁遠撓撓額頭,眼珠子飛快轉個不停,支支吾吾道:“娘……這個你會好轉起來的,我有銀子給你抓藥了……”
那老婦人十分堅持,又連咳嗽了幾下,關丁遠在背後幫他順了順氣,心想,這可如何是好,這已經換給那臭小子了,難不成還要前去要回來?可是免費拿人家銀子也不太好吧……要不,再去賭坊賭一把贏夠了銀子再去找那小子,打定主意,他滿臉堆笑:“孩兒一直怕仇家前來搶奪,所以藏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娘親你先好好休息,我這就去找來。”
關丁遠將他的娘親安頓好,剛一出門,抬頭便看見站在庭前的顧修辭,生怕他當著娘親的麵就將他拿他銀子的事給抖了出來,二話不說立刻將那僅有的一扇門小心翼翼的合上,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拖住修辭的手臂就往外麵走。
“遠兒,外麵是何人?”裏麵傳來老婦人的問話聲。
“娘,孩兒的朋友。娘,你先休息哈——”
關丁遠將他拉出去幾裏,還嫌棄不夠遠,兩人在一處小溪邊停下,關丁遠吊兒郎當的坐在溪水邊的大石頭上,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無賴道:“你也看到了,銀子呢,我已經給我娘親買藥了,你要是要不回了。”
修辭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秘籍遞給他:“銀子的事,我會跟我師父們解釋,這本秘籍既然是你祖上家傳,君子不奪人所好,你娘親剛剛一直想看,你還是拿回去吧——”
關丁遠拿眼斜睨著他,見他目光坦誠良善,手指動了動,似乎在糾結,忽然一撇嘴,從容的接過秘籍:“既然給你就是給你了,哪有拿回來之理,隻不過我娘親現在病危想要看一眼秘籍,等她病好了,我就還給你。”
修辭莞爾一笑,並不當真,那人急了,一躍而起,伸出兩指發誓道:“我關丁遠雖然嗜賭如命,可我從不撒謊,說一不二,如果我不還給你,就罰我……就罰我眼瞎耳聾,不得好死!”
修辭拿下他的手,笑道:“行了行了,青天白日的,何必發這種重誓。”
關丁遠圍著他轉了幾圈,眼珠子轉個不停,壞笑道:“看你小子年紀輕輕,心眼倒不壞。這樣吧,我幫你進去會元山莊打探吧!”
修辭心中大震,詫異萬分的看著他:“丁大哥,你怎麼知道……”
關丁遠滿臉得意的看著他震驚的表情,抱著雙手道:“這誰不知道啊,你沒看見現在鎮上的飯館酒樓都是滿的啊,都是衝著會元山莊來的嘛!”
修辭“啊”了一聲,滿心裏驚奇,追問道:“為什麼?是因為會元山莊出了什麼大事麼?”
關丁遠搖了搖頭,故作神秘道:“因為莊主七十大壽,邀請了四麵八方的英雄前來,表麵上呢是聯絡感情商量大事,不過據我暗中觀察,他估計是想替他家的孫女找門好女婿。”說完,他上下打量著修辭,嘖嘖有聲道:“就憑你這小身板,恐怕不夠我幾下打的,你還是趁早退出吧。”
修辭聞言尷尬一笑:“丁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為此事而來。”
“那會元山莊的小姐可是江湖聞名的大美人,而且莊主富甲天下,如可攀得這門親事,可謂財富與美人兩得,我都動心了,你還裝什麼裝?!!”關丁遠滿臉不高興的看著他:“還有,我不姓丁,請叫我關大哥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