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東,嵩山腳下一處雅致天然的院落裏,烏鷹率領的魔教教眾正額頭觸地,瑟瑟發抖惶恐萬分地跪俯在堂下。不敢動一下,不敢則一聲。他們沒能奪回那柄寶劍,任務失敗了。
“廢物!全是些廢物,神教要你們何用?這麼多人,連個負傷的臭丫頭都對付不了,那你們還能做成什麼事情?往後教中的大事,還敢交付於你們嗎?”堂上,那位尊主正紙扇慢搖,麵不改色地責罵道。
叫人頗為好奇的是,就連責罵人訓斥人,他都能表現得如此的淡定,如此的優雅。乍一瞧,著實不同凡響,高深莫測。
“屬下,屬下等無能,沒,沒能完成尊主交代的任務,壞了尊主大事。屬下及屬下眾人等心甘情願領罰,還望尊主息怒,萬勿傷了身子為是……”烏鷹邊頓首邊戰戰兢兢道。
話甫落音,烏鷹及屬下教眾,各從懷裏取出一柄短小的匕首。一陣慘叫,各人自斷一根手指。
魔教的規矩:凡辦事不利者,第一次斷一根手指,第二次便卸一條胳膊,而第三次也就不會再卸另一條胳膊了,因為再卸一條胳膊的話,就等同於廢人。故而,第三次直接梟首。
那尊主雖然對這一切瞧得仔細,卻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超然世外的模樣兒。
“那臭丫頭的底細可曾查清楚了?”半晌,那尊主悠悠問道。
“尊主請看,這便是那臭丫頭發射的暗器,屬下有兩個兄弟不及防備,死於這暗器之下。”烏鷹邊回稟邊從懷裏掏出兩枚帶血的晶瑩梅花針,低頭遞給尊主。
那尊主接過晶瑩梅花針,略略打量,嘴角一翹,暗暗道:“果然不出所料!”
“屬下等猜測,那臭丫頭恐怕是衡山派的弟子。雖有此猜測,卻不敢私自定奪,還請尊主示下。”烏鷹俯首虔誠道。
“這晶瑩梅花針是衡山派女弟子修煉的獨門暗器,那還能有錯?衡山派,嘿嘿!衡山派終於坐不住,蠢蠢欲動了。”那尊主冷笑一聲,極為自信道。仿佛這一切全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一般。
“尊主聖明,一語道破,屬下等如醍醐灌頂,驟然清醒。尊主神通廣大,世間一切,均難逃尊主法眼,江湖宵小,更是如此……”烏鷹滔滔不絕,全是溜須媚上之辭,說得順嘴,也不嫌牙酸。
那尊主聽得倒眉頭緊蹙,可見,他並不好這口,不知烏鷹下麵還會說出多少獻媚的話來,忙打斷他話道:“少胡說亂扯!烏堂主!你在神教待的日子也不短了吧!難道還不知我生平最討厭溜須拍馬,大獻殷勤之人嗎?哪來那麼多聖明,神通廣大,那是我這幾日打探來的消息,一路跟隨所致。”
“屬下該死!屬下這張臭嘴,最不會說話,又惹尊主生氣了,最是該打。”說話間,烏鷹隨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抽得十分順手。雖如此,心裏卻爽快,世上哪有人會拒絕聽好話的。
繼而接著道:“尊主消息果然靈通,世上的事情沒有不知道的,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尊主眼睛一瞪,氣氛一時緊張起來。魔教教眾轉眼齊刷刷地望著堂主,以為堂主說錯話了,各自心裏,均惶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