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道:“大哥,你老是盯著人家幹嗎?”
少年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尷尬不已,柔和地說道:“啊,不好意思,妹妹,不好意思,我……”
少女見他還是傻傻地盯著自己,將頭低下去,兩腮緋紅,質問道:“哎呀,大哥,你看得人家不好意思,好無禮啊!”
少年惶恐地讓出身來,急忙鞠躬道歉:“對不起,妹妹,實在對不起,我失態了!”
少女緩緩從巨石後麵走出來,步子輕盈,也不回頭,不再搭理少年。少年看她走遠,有些失望,急忙跟上去,喊道:“嘿,妹妹,你別走啊!嘿,等等我,站住,咱倆聊聊!”
可少女沒有理會,依然步態輕盈地走著,隻是偶爾回頭朝少年微笑一番。少年的魂被勾走了,無法停住腳步。可他怎麼追也追不上,眼看距離越來越遠,少年急了,開始奔跑起來。但見少女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如履平地,一連翻過幾個山頭,不見得有半點疲憊。少年卻是滿頭大汗,一直追到一個水渠旁邊,少年才停住腳步。抬頭看看,少女已經沒了蹤影。
他有些沮喪,明明看著是朝這走來的,可一轉眼就沒了人。他正納悶著,少女卻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少年嚇了一跳,但繼而又裂開嘴,歎道:“妹妹真是好腳力,竟然走得這麼快!”
少女微微一笑,也沒有剛才那般羞澀,變得大方起來,問道:“哥哥是個好人,能否告之您的尊姓大名?”
少年震驚,這丫頭夠直接的啊,也好,正求之不得呢。他笑道:“在下青石,是我師父給我起的名字,不知妹妹如何稱呼?”
少女笑而不語,轉身又走到水渠邊,看著一汩汩如清泉般的水從涵洞裏流出,麵色變得頗為凝重。青石不解,問道:“妹妹為何總是看著流水?看你心神不寧,可有心煩事?”
少女回眸看了一眼少年,微微一笑,繼而輕盈地跳入水渠,瞬間淹沒在水裏,不見蹤影。青石嚇了一跳,連想都沒想,也跟著跳了下去。那水流得並不急,也不深,隻是沒到腰間。他在水中來回摸索,但什麼也摸不到。
青石有些煩悶,這麼清澈的水,那妹子跳下來怎麼連個影子也看不到?難道她鑽進了涵洞?他便急忙朝著涵洞走去,裏麵的水有些冰涼,青石不禁打個冷顫。他艱難地走著,越往裏走裏麵越黑。但始終沒有摸到少女。
他借著微弱的光,扶著牆壁,小心往裏淌著,腳底突然探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他急忙用手摸去,卻是一道攔汙網。攔汙網已經破損,有些地方已經破陋。正當他要邁過攔汙網的時候,腳底踩到了一個軟綿的東西,他心裏有些不安,用手輕輕地在水底摸了一下,似乎是摸到了一張臉。他吃驚,喊道:“妹妹!”急忙將水中的人托出來,可那人非常的沉重,足有一百七八十斤。
青石費力地將這人拉出涵洞,定睛一看,嚇得他魂飛魄散。這個人不是剛才的妹妹,是個大個頭的壯漢,但神智已經不清,臉色蒼白。青石嚇得手都哆嗦起來,伸手探探那人的鼻息,已經沒了氣兒;他又俯身聽了聽心跳,沒了動靜;翻開眼皮,瞳孔已經放大。他確定,這個壯漢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還是先把他托到水岸吧。
青石用了全身力氣,將這個壯漢拉到水岸。他有些疲憊,甚至有些驚恐。怎麼會這樣?剛才那妹妹定是在攔汙網附近,趁時間不長,興許還能救她一命。青石不敢多想,急忙再次跳到水中,摸到涵洞裏。果然,又摸到了一個人,可他也不確定到底是誰,還是先把他拉出來再說。第二個人也被拉了上來,仍然不是剛才的妹子,再探探鼻息,也是沒了氣,死了;繼續尋找,青石從涵洞裏拉出第三個人來,這個似乎和前麵的一樣,身體煞白,沒有絲毫活人的特征,他將其托上岸;繼續尋找第四個人,他的手胡亂在攔汙網下麵抓著,突然他抓到一縷頭發,長長的,應該是個女的。他一陣興奮,急忙將此人托出涵洞,費力地推上岸。可再次令其失望,這個女人不是妹子,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雙目緊閉,嘴唇發紫,耳根略紅。少年有些奇怪,看此人好像還有救。他急忙摸了摸脈搏,似乎還有微弱的脈象,還有生還可能。他趕忙將這女人托到岩石旁,將她的頭朝下,在其胸口做了幾次按壓,女人口裏吐出了些許汙水。稍微有了點反應。少年繼續努力,直到女人口中不再吐出東西。他翻看女人的眼皮,瞳孔收縮,還活著呢,當下隻是昏迷。
青石有些興奮,終於救了一個活的,那妹子肯定還在水中,趁著天還沒黑,趕緊繼續尋找。他再一次跳下水,淌到攔汙網,繼續撈人。這次,是一隻手撈住了他,他嚇得媽呀叫了一聲,急忙拜托那隻手,拚命逃出涵洞。他定了定神,但餘驚還在,不敢再鑽進去了。可剛才那手明明是抓了一把自己,莫不是裏麵還有活人?想到此處,青石慌忙回到涵洞,尋找那隻手;借著微弱的光,他看到了一隻手搭在攔汙網上,一個頭也卡在牆角邊,似乎還在掙紮。青石戰戰兢兢地蹚到牆角邊,仔細看了一番,卻是一個男人,隻是身體虛弱,無力從攔汙網跨過來。青石毫不猶豫,直接將那人抗了起來,借著水的浮力,走出涵洞,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那人推上岸邊。他已經沒有力氣了,如果再進去,恐怕自己也會陷在裏邊;可那漂亮的妹子還沒救出來,絕不能半途而廢。他一翻身,再次落水,扶著牆壁晃晃悠悠地朝涵洞裏走。可此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哥哥,你還進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