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行，但公孫策心情沉重。
大明宮前，還有燃燒的房屋，宮門城牆上沒有一個守軍，門前有一張大椅，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色冕服，紋著諸如日月星辰十二章的壯碩男子。
詭異的情況讓魏軍止步，公孫策細細審視，良久才說：“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
椅子上的王者揮手一招，從廢墟中飛來一張大桌和椅子，對著公孫策一指麵前的空椅笑說：“我怎麼就不能來？”
公孫策大步走過去，坐在一塵不染的大椅上，這時看到大明宮門大開，走出一隊貌美如花，卻瑟瑟發抖的宮女。
桌上很快擺滿了菜肴，一名十二三歲，衣著華貴的少女為二人斟酒，怯怯地望著公孫策，欲言又止。
坐在公孫策對麵的人不是李世民，而是秦王贏蕩！
“小家夥，想問就問，再不問你可就沒機會了。”
贏蕩說著，抓起酒杯一飲而盡。
公孫策相信贏蕩不會做卑鄙之事，端起酒杯也是一氣飲下，扭頭看向小姑娘，長得很美，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少女畏懼公孫策的眼神，但眼神透著倔強，頂著公孫策的眼神問：“太子殿下，我母後她還好麼？”
“長孫無垢？”
少女歡喜的點點頭：“妾是阿兕，還請殿下告知。”
“原來是晉陽公主，你娘她很好，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到了河東崇東觀，她自己要去那裏的，我答應了。”
晉陽公主五歲時長孫皇後就死了，等她長大一點後才知道什麼是死亡，經過長孫皇後生活過的地方就會傷心地流淚，李世民知道了也會跟著哭。
她和李治是李世民帶在身邊養大的，李治滿十五歲出宮居住，她知道後就哭泣，李世民也哭。
她十二歲時病亡，李世民更是難以壓製自己的悲痛，想起她就會哭，哭傷了身體，一度不能打理政事，魏征勸諫他節哀，他卻說自己知道人死不能複生，卻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悲痛。
長孫無垢在公孫策身邊待了半日時間，常常談起她的這個小女兒，公孫策對她印象很深，加上他答應長孫無垢要給她子女安全。
故而他想了想說：“我答應你娘要給你們安全，大明宮將要告破，你也不用回去了，去陪你娘吧。”
想到自己家族的國家將要滅亡，父親和很多兄長都要戰死，她默默啜泣，她也知道這就是戰爭，亂世之中的戰爭，是沒有正義與邪惡之分的，有的隻是勝敗。
“殿下不能放過晉國麼？阿兕可以幫殿下去說服父王。”
她兩眼綻著光彩，公孫策隻是輕輕搖頭，她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淚水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沒用的，戰爭已經到了這一步，投降已經沒了意義。我和你父親都隻是戰爭中的一部分，形勢決定我們要戰，我們不能不戰，否則就會失敗。”
“可現在殿下已經勝了，為什麼不能放過我父王他們呢？”
“很難，我們雖然是英雄，卻也是被大勢操縱的英雄。脫離了勢，我們什麼都不是，隻是匹夫。”
一旁贏蕩說道：“大勢並非如此，而是你公孫策打破了平衡。失去平衡的大勢，必然要反噬。”
“我是真神將，除了神，誰能打敗我？”
贏蕩搖頭輕笑：“神就在我們頭頂，你的狂妄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公孫策默然，神確實可以降臨，比如當初西征一役中的呂布，他是戰神中的一個，隻是諸神中的眾多打手之一。
和呂布對上，哪怕兩人的實力一樣，他也幹不過呂布，畢竟幾千年的經驗在那擺著，不是那麼容易超越的。
“阿兕，去和你父王告別吧。將你的兄長接出來，算是給你們李家留一條血脈。我想你父親，是不會怪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