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小波大失所望：“所以，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是虛張聲勢？我們根本就不能拿他怎麼辦，對不對？”
華宇海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平和道：“小波，他做了那麼多壞事，老天爺會看在眼裏的。你不要想著替爸爸報仇。爸爸是罪有應得，爸爸不冤枉。”
“可是……”華小波心有不甘，正想要爭辯，就聽見謝麗萍的聲音傳來，“宇海，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華宇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麗萍，你來了，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謝麗萍連忙點頭，上前拉住了華宇海的手。而華小瑤知趣地推著華小波出了房間，趙唯華也緊跟其後。
華小波悶悶地坐在輪椅上，盯著窗外的月亮，兩隻手煩躁地來回搓著，終於忍不住轉頭問道：“小瑤姐，甘一亮的那些罪證沒了，你也打算放棄了嗎？”
華小瑤淡淡一笑：“我說過要靠那些罪證了嗎？”
“你的意思是？”華小波精神一振，積極道，“你不會放過甘一亮的，對嗎？”
“放過他，不就是不放過我自己嗎？”華小瑤的眼裏閃過一絲陰冷，“雖然老天爺會有安排，可我怎麼知道那些安排要等到何年何月。在老天爺看不下去之前，誰知道他還要做出多少罪大惡極的事來。我這麼千裏迢迢地來了，就沒打算輕輕鬆鬆地走。他能攪得我家破人亡，我為什麼就不能讓他去一趟閻羅殿，下一次地獄。”
“好，痛快。”華小波第一次見到華小瑤如此冷漠又決絕的神情，非但沒有抗拒，反而異常的開心。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寬厚的人，他才不想把打擊敵人的機會隨隨便便地就交給了老天。他興奮地問道，“你的計劃是怎麼樣的？快跟我說說。”
“對呀，小瑤，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快跟我們說說。”趙唯華也湊了過來，好奇地問。
華小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他有些警覺地說：“大伯母，我們的事，你能不能少管啊？”
卻聽華小瑤開了口：“Jessica跟我們是同一個戰壕的。不過，我的計劃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
華小波和趙唯華都忍不住有些失落，不約而同地嘟囔起來：“你幹嘛要弄得這麼神秘呀？”
華小瑤並不接話，隻靜靜地看著月亮。她其實並不是故意要弄得神秘，她隻是太渴望一擊即中，害怕這過程中有任何的閃失。她知道這次要想成功，需要很多人的配合。而過早地告訴他們計劃，會讓他們失去緊張感，會容易露餡兒。
一時間，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清冷的月光映照著三人各懷心事的臉。
突然，謝麗萍的哭喊聲劃破了夜空的寂靜：“宇海，宇海，你醒醒，快醒醒……”
華小瑤連忙推了華小波進病房，看見謝麗萍正伏在華宇海身上痛哭，而華宇海已經閉上了眼。華小波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卻並沒有大聲地叫喊。他知道，他的父親走了，再也回不來……
華小瑤有些木然，對趙唯華低聲道：“你陪著他們吧，我累了，我要回賓館休息一會兒。”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卻聽謝麗萍叫住了她，“小瑤，你二叔剛才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對不起。”
華小瑤有一瞬間的失神，最後說了句“你們節哀順變吧”，終是走出了病房。
華宇海走了，她自然沒什麼難過，但也沒什麼開心。她隻是覺得，人生很虛無，絞盡腦汁地爭來鬥去，有什麼意思呢？到最後，什麼都帶不走。她想著要盡快除掉甘一亮這個噩夢，讓自己的生活簡單起來，明亮起來。
而眼下，她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覺，她需要積蓄到足夠的能量去迎接那艱苦的一戰。
華小瑤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趙唯華已經回了賓館。華小瑤問起了昨天晚上，她跟甘一亮通話的情況。
趙唯華說道：“甘一亮已經答應了，隻要我幫他弄到那些證據，他就徹底讓我和我弟弟回歸清淨。”
“好，他現在應該已經慢慢信了你的話。你一會兒就打電話告訴他，華宇海今天淩晨已經死了。死之前，把我和華小波分別叫進去聊了很久。你告訴他，我跟華宇海聊完出來，臉色陰鬱，什麼話都沒說就直接回了賓館。而華小波聊完以後，神色也很不對勁兒。”華小瑤給趙唯華安排了接下來要做的事，自己便匆匆出了門。
她先聯絡了威猜，拜托他幫自己準備一大堆的東西。然後又去跟老趙和肖玉碰了麵。
老趙告訴她，甘一亮的身邊通常會有十幾個小弟跟著，而他的別墅那邊，大概也有六七個人。老趙說，他的一個兄弟扮成電工，混進甘一亮的別墅找到了趙唯華的弟弟。發現他已經瘦得不成樣子，如果再不戒毒，再不脫離那個環境的話，估計真熬不了多少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