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另一個坐在馬上的灰衣人道“大哥,上家交代過,這裏一個人也不能留,就算他不說,一樣是要殺的”
那大哥點點頭,手一揮,便勒住韁繩,調轉馬頭離開了。
灰衣人道“霸五,殺”
手揮,刀落。
木塵的瞳孔突然收縮,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雖然白老頭不是他的親爺爺,但是兩人的感情早已勝過親祖孫。
這時,持刀的領頭人仿佛聽到了木塵發出的聲音。
立刻向小巷內走來。
木塵已經沒有力氣,他全身都已被抽空,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持刀人走過來,看到木塵,仰天大笑“好小子,居然在這,我看你還跑。”
一刀揮下,木塵已經昏迷過去。
又是一個有雲的夜晚,月亮已經不圓了,但是雲層卻更厚了。
木塵的手指微微一顫,眼皮跳一下。
睜開眼,木塵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遍地的屍體,感受到的不是悲傷,而是胸口刀傷的疼痛。
木塵沒有死。
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刀明明砍在他的胸前,為何他沒死?
難道沒砍中?可刀傷卻在身上。
難道他已經死了?可他卻清楚的感覺到了刀傷處傳來的疼痛。
他這次,沒有站起來,因為他隻是呼吸了幾口,又昏迷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木塵漸漸的醒了過來,天已經亮了,他胸口的刀傷也已經化膿結疤。
看起來他已經昏迷了很久,他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心裏也沒有一點力氣,隻有悲傷。
他在屍體堆裏,周圍全是屍體,抬頭看去,木塵隻看到一個井口,井口外有陽光射進來。
全村人都被拋入枯井中。
木塵的身下也有屍體,否則他早已摔死。
望著身下的木匠丁勝,木塵的眼淚流了下來,他雖然不想壓著丁勝,可是無奈他已經完全動彈不得。
繼續爬了幾個時辰,眼淚流完了,血也流完了,剩下的,隻有仇恨。
木塵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一些,他先滾到地上,休息了很久。
將自己的衣服撕爛,包住自己的傷口。
刀傷並不深,可能是木塵當時跪下來,持刀人是站著的,所以揮刀的方向有偏差,才導致傷口不深。
也許是當時的木塵已經沒有力氣,全身癱軟,如同一個死人一般,持刀人以為木塵已經受傷,認為就算自己不下手,木塵也活不了,所以就沒有下狠手。
木塵爬到白老頭的屍體旁,呆呆的望著屍體,眼裏已經沒有淚,隻有恨。
他是唯一活下來的人,他必須為著一百七十三人複仇。
仇恨,也許已經足夠支撐一個人活下去。
木塵的確活了下來,他已經連續吃了三天的野菜,喝著井下水潭裏的水。
每天看著眼前的屍體,木塵內心仇恨也火焰在不停地燃燒,幾乎可以將他自己吞噬。
第四天,木塵終於可以站起來,他站起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所有人埋葬。
他已經沒有力氣挖很大的坑,所以他隻能將所有人一一擺好,按著在村內輩分的大小,地位高將所有人擺好,然後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他隻挖了一個坑,是給白老頭的。
也是這枯井下唯一一座墳。
努力克製住心裏的悲傷,木塵開始尋找從這個地方出去的辦法。
枯井內很大,也許是之前的井水衝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