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坐下來,等,他這麼想。
來到角落裏,他坐到沙上默默喝酒,此時連和布蘭妮搭訕的興致都提不起來了,更不用一個接一個來到身邊的女郎了。
“嗨帥哥,可以陪我跳支舞嗎?”
不理。
“晚上有空去喝一杯嗎?”
不理。
“幫我及一下腰帶好嗎?”
不理。
現在的他,高冷如布蘭妮。
被這些渾身散著香水味的女人弄得實在煩了,他拿著酒杯獨自爬上樓,透過窗口往外看。
城堡的窗口很再加上建的比較高,想從這裏出去是不可能的,隻能看看風景。
夜幕下的裏斯本,不那麼寧靜,卻是不一般的和諧。
街道上,販推著車吆喝著,叫賣某種熟食,但在這座城市有多少人能聽懂他的土耳其語呢?
有隻貓,動作敏捷地溜進了一戶人家,裏麵有醃魚的味道。
然而幾秒後出現了令鄭飛驚訝的一幕,那隻饞貓叼著一條魚溜了出來,乖乖地把它交到一個男孩手裏,坐下晃腦袋。
嗬,好可愛的貓。
鄭飛不禁露出了微笑,這是他第一次對軍犬以外的動物產生喜愛。
想了想,他到樓下拿了幾根烤腸兩塊麵包,回到窗口前呼喚道:“嘿,過來。”
男孩聽見了,連忙把魚藏到身後,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別怕,給你東西吃。”
男孩將信將疑地,抱著貓咪怯諾地走過來,揚起紅撲撲的臉蛋。
看清他的臉後,鄭飛忽然感覺似曾相識,回憶了幾秒,他想起來了。
亞特蘭大城裁縫鋪的,克裏斯托弗·哥倫布。
驚訝之餘,他把食物丟給男孩,見他樂樂嗬嗬地接住,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孩子的記憶往往比大人更牢固,哥倫布認出了他,啃了一大口烤腸,邊嚼邊答:“亞特蘭大城要打仗了,各處來的軍隊都在那邊集結,爺爺買了輛馬車帶著我一直往西方走,就到這了。”
“你爺爺呢?”
哥倫布眼神黯淡了些,抹了把鼻涕道:“來的路上染上了疾病,前幾剛去世。”
鄭飛不太會安慰人,歎了口氣,道:“我記得你過想去航海,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真的嗎??”哥倫布又嚼了一大口烤腸,欣喜。
鄭飛笑著點點頭,道:“不過我現在還有點事,你先在這吃點東西等等,等我忙完了出來接你。”
話音剛落,隻聽隱隱約約的咯噔咯噔聲從遠方而來,那是馬蹄聲,至少數百匹。
緊接而來的,是馬吠和哄吵,如同軍隊混戰般,將本該靜謐的夜晚攪動得躁動不安。
鄭飛心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烈,灌完最後一口酒,下樓端坐在沙上,目光尖銳地凝視著門口。
大約在兩分鍾後,馬蹄聲漸漸平息,大廳中人們的討論聲也隨之停止,和鄭飛一樣,凝視大門。
他們不知道生了什麼,所以忐忑。
寂靜中,聽得見城堡外有幾個人在交談,隨後,在人們的注視下,大門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