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宇曾經問肖恩,麵對壓倒性的敵人該怎辦,肖恩答:「以死抗爭,絕不退縮。即便要死,那也要將對方拖下地獄,絕對不給自己留下遺憾。」
當一個人連死亡都不懼怕,那還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前進?
憤怒到了極點,反而讓人冷靜。張啟宇雙手握劍,將劍身朝上抵在腰側,雙腳合並挺起胸膛,由於一位真正的騎士,傲然的聳立在那裏。
這是肖恩訓練他很久的騎士站姿,每每都嫌棄他站的不夠標準,不是像個隨時都要倒掉的歪脖子樹,就是像十八級台風刮過了的牆頭草,這麼正確無失還真是頭一次。
鍾淩文雖然很想親手一刀刀將他的肉片下來,但更不想在冒任何的風險。神格在吞噬掉小平板後,就沒了動靜,刀柄上的眼睛也已經閉上,不管自己怎麼召喚,都無一絲回應。
握著刀柄的手心滿是汗水,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眼睛緊盯著張啟宇,連細小的動作都不放過,先發製人的舉刀向他劈去。
張啟宇轉動劍柄,用劍身格擋,避免與其刀鋒相向,緊貼著刀刃往前一個跨步,對著鍾淩文胸膛砍。鍾淩文被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嚇了一跳,連忙往後躲閃,劍尖劃破他胸前的衣衫,在肚子上劃了一刀,並沒有傷到內髒。
鍾淩文吃痛的用手捂著受傷部位,看見張啟宇再次擺出進攻架勢,突然感到害怕。
對方想死,但他不想,還有大好的未來在等著自己,死在這裏,他不甘心!
剛剛的一擊,張啟宇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肩膀被劃了一個不小的口子,如果不是劍身擋著,估計整個手臂就這麼廢了。但他不在乎,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削死這孫子,自己變成什麼樣,完全不在乎,反正他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下場又會好到哪裏去?
調整好呼吸,劍鋒向下一步一個腳印的向鍾淩文逼近,鍾淩文硬是壓住想要後退的欲望,舉刀一揮,附著在上麵的觸手齊齊向張啟宇衝去。看著越來越接近的細小觸手,張啟宇也不躲,抬劍將其中一小部分劈成兩半,劍身一揮把避開到兩側的觸手解決,整個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一氣嗬成。
觸手見正麵杠沒用,便開始使陰的,一部分在前麵吸引火力,一部分繞到背後,瞄準張啟宇受傷的腳腕,狠狠的啃了下去。
即便極力的無視腳上的疼痛,張啟宇的動作還是出現了遲疑,觸手抓住機會瞄準他的喉嚨,鋪天蓋地的向他衝來。
張啟宇一劍砍斷死咬著腳腕不放的觸手,毫不畏懼衝過來的觸手,抬劍砍向它們。衝在最前麵一批的觸手還沒觸及到人,就被砍成幾節,第二批緊跟在後,抓住一切縫隙,隻要有近身的機會,便努力往他身體裏鑽。
身體被啃咬的痛感,沒有讓張啟宇絲毫退縮,眼睛一直直視著躲在後方的鍾淩文,將那些阻撓的觸手一波一波的砍斷,不斷的向他靠近。
有些觸手還留在他的身體裏,血液順著傷口往外流淌,整個人被渲染成了紅色,看起來狼狽不堪,但他的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笑容,揮劍的動作越發順暢,觸手的攻擊已經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他俯下身,傅衝上前對著鍾淩文的腦袋砍去。
鍾淩文驚慌失措的用刀去擋,虎口被震的生疼,眼神裏滿是對死亡的恐懼,對他的懼怕。這些張啟宇紮紮實實的看在眼裏,臉上的笑容擴大,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連砍數劍,在數次碰撞後,劍身終抵不過神格出現了裂紋,在一次正麵交鋒時斷裂開來,張啟宇一手卡住對方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用腦袋撞擊那張讓自己生厭的臉,不顧眼前發黑,對著脖子張嘴咬了下去。
鮮血從脖子噴濺而出,鍾淩文尖叫著,舉刀對著張啟宇肚子捅去,但刀在觸及張啟宇之際,突然停住,不管鍾淩文如何用力,都不能前進分毫。
刀柄上緊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貪婪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新生的觸手探出頭,擰成錐狀,刺向鍾淩文的腹部。
突如其來的背叛,讓鍾淩文大腦一片空白,握著刀柄的手鬆開,刀尖插入地麵開始轉換形態,原本應該被消化掉的小平板再度出現在兩人麵前,陽光照耀在它的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屬於鍾淩文神格的眼睛在小平板臉上不停轉動,想要從它身體裏擺脫出來,小平板笑著將它按住,第一次體會到屬於主人的情緒。
它抬手幻化成刀身,將鍾淩文右手臂砍落,一腳將他踹飛,把靠精神力戰鬥到現在的主人接住,用力的抱著,享受著得來不易的接觸。
終於可以碰觸到您了,終於可以幫上您的忙了,我不再是虛無的存在,我終於有資格站在您的身邊,陪您戰鬥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