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男孩出院的日子,張啟宇老早的便在教堂裏等他,然而一直等到中午都沒見人出來,找人詢問才知道,那家夥因不老實被利維安關到懺悔室,反省去了。
“···我可以過去看看嗎?”
值班的神父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帶著他一路來到懺悔室,剛一打開門震耳欲聾的吵鬧聲,就傳了出來。
男孩盤腿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穿的亂七八糟,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跟個潑婦一樣,用手拍打著地麵,“你們說過今天要放我出去的!說話不能不算數!”
“你也答應過我,不再找麻煩,昨天剛說的話,今天就給忘了,你腦殼裏的都是什麼?!”利維安對他撒潑已經習慣,像訓孩子似的訓著他,“你老實待著一會能長虱子?我就是離開一會,你就給把整個圖書館給拆了,我要是離開一天,你是不是打算把這裏給炸了?!”
“你把鐮刀還我,我一定把這裏炸了!”利維安眉頭跳了跳,抬手給了他腦勺一巴掌,“你長能耐了,有本事別跟個死狗一樣讓我們救啊,剛好一點就到處惹事,換個藥跟要你命似的,要不要我拿糖在哄哄你?”
不說換藥還好,一說他整個都急眼了,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跟利維安大眼瞪小眼,“有扒患者衣服的嘛?!要不是我誓死捍衛,連內褲差點都給我脫了!”
“一個大男人還怕被看啊,如果不是為了給你做檢查,你那跟弗利蟲一樣的身體,我連看都不看一眼!”
“···弗利蟲是什麼?”
“一種害蟲,身上長有毒刺,有點像毛毛蟲。”男孩扭過頭看著張啟宇,又問他毛毛蟲是什麼,張啟宇想了下,拿出紙筆簡陋的畫了一下,男孩看著紙上所謂的毛毛蟲,陷入沉默。
“···這一根棍子上插著幾根刺的就是毛毛蟲?”張啟宇點點頭,男孩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又看看手中的畫,作死的吐糟道:“畫的真醜。”
“我看他還沒康複,大腦還需要在重新的修整一番,我過兩天再過來接人。”男孩見他當真要走,連忙手腳並用的抱上去,死死托著他的大腿不讓他走,“你不能這麼沒良心,我受這麼大的罪都是因為你,我今天說什麼都要離開這裏,我不要在喝米糊了!我要吃肉!”
張啟宇抖抖腿,把拉下去的褲子往上提了提,詢問利維安他是否可以帶著這隻蠢貨離開了,利維安原本就是想教訓他一下,早就巴不得他趕緊離開,讓值班神父幫忙把鐮刀拿了過來,連哄帶攆的將他趕出教會,並吩咐他再也不要來了。男孩摸著心愛的鐮刀,抱在懷裏來回的蹭,一刻都沒耽擱的立馬離開了教會,張啟宇往前走了兩步,發現利維安並沒有跟來,回過頭問她是不是還有事,利維安點了點頭。
“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琦菈兒說要吃烤肉,已經上街去準備材料了,反正不用自己掏錢,不吃白不吃。”
聞言利維安笑了,告訴他自己晚上會早點回去,便跟著神父一起離開,這時男孩走了回來,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問要不要個跟過去看看,張啟宇搖了搖頭。
“教會的事,能不知道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反而死的更快。”
教會深處一個隱蔽的房間裏,利維安獨自麵對著聖騎士團,麵色沉重的彙報情況,現任聖騎士團長希伯來筆挺站著一言不發,直到利維安彙報完畢才開了金口,讓她不必自責,“能不驚動任何人就把東西帶走,絕對不是什麼平凡角色,你們沒及時發現反而更好,避免了不必要的死亡。”
“那日我們在拍賣會上,遇到了很可疑的人,明曉雖然過去擦看了一番,但回來後卻閉口不提,能讓他有所忌憚的人,還是小心點好。”
“那位大人的光輝永遠的照耀著我們,任何人都不可能成為我們的阻礙,在那位大人麵前,他們都渺小的不堪一提。”希伯來抬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說,明言這事情他們已經接手,她不用再過問了,利維安知道這事她也插不上手,便不再多說,轉身就要告辭,希伯來卻突然的叫住她。“利維安,不要忘記你信仰的是誰,產生感情可以理解,但陷入其中隻會讓你以後更加的痛苦。”
利維安站在原地沒有回頭,她的神情並沒有語氣顯的那麼堅定,“感情您的提醒,這個我自有分寸,為了日後的勝利,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隻要那位大人成為主神,就能拯救所有人,我對此堅信不移。”
利維安大步離開,沒有在給他說話的機會,她站在門口吐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第一次覺得它那麼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