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他還真不曾動心,若是換作別人,我定然懷疑,不過丁風的人品,我卻極為相信。要不是今日之事與他想幹,我倒真想他是我的兒子。”
“如此說來,你如今倒是占了便宜啊,您自己不是有個兒子麼,現在在何處?”
“那個不孝子,誰知道他現在在哪,為了一把劍,離家出走,這一走就是十多年,不知音信,也不曾回過家一次,我隻當沒有這個兒子了。”
話在嘴中,意卻在心裏,阮金雖身為將軍,卻也曾曆經江湖,知道天下萬事,總也繞不過一個情字,遂安慰道:“馬管家不必惱心,事成之後,不妨勸說丁風,讓他真正認你做個幹爹,豈不是好事一樁?”
“我看這事基本是水中撈月,鎮中近日奇人異士眾多,說句好老實話,就算你我計劃再嚴密,卻也不敢放一萬個心,兒女情長的事,暫且還是不論為好。”
阮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兩人又在那指畫了半刻,各歸各處。
馬管家回去的時候,丁風也站在院中,馬管家見了,竟一臉慈祥道:“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丁風從不曾見過馬管家如此慈愛,也是一頓,道:“睡不著。”
馬管家這次沒有用一臉嚴肅的眼神蹬他,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道:“我先睡了,不要想太多,早點休息。”
待丁風輕輕應了一聲,馬管家真的自顧著去睡覺了,丁風心裏泛起了疑惑,今天馬管家是怎麼了?
泛起的塵土,唐家大院庭院裏一口枯井,忽然冒出個人頭來,唐連並不驚奇,劈頭就問:“聽到些什麼?”
那人一番指畫,說的都是方才馬管家和阮金談論的事,原來適才這人的看家本領是打地道,方才馬管家和阮金的談話,俱被他聽得一清二楚。馬管家和驛站的官兵搭上了線,對唐連來說有些突然,但他並不驚訝,對他一個江湖老手來說,麵對突然的事更需要冷靜。
阮金的官兵管著地麵上的事,唐連沒有辦法從正麵與他衝突,但是地麵下的事,阮金可就管不到了。銀旗鎮地麵之下,很早以前就被縱橫交錯地挖了十餘條地道,而唐家大院庭院裏的那口枯井,就是所有地道的交叉口,也就是中心,來來往往的探子穿行在地下,在暗中監視著銀旗鎮街道上的一舉一動。
待那探子交代完畢,唐連轉身進了屋子,倏然之間,一條身影跟著進來了,步法極快,人進來後背對著唐連,擋在了唐連的麵前,唐連想都沒想,已然撲通一聲跪倒,想他堂堂大家少主,身份地位都極為顯貴,卻不知何人讓他如此誠服?
唐連行了禮儀,這才站起來,道:“師叔您來的可真巧,前些日子聽說您也來了銀旗鎮,可去尋您,又找不到了。”
那人這才轉過身來,竟是那日心高氣傲的無眉老朽,唐家原本中原大家,不知為何與這來自昆侖山的無眉老朽有著關係,那是前話,暫且不論。
半響,無眉老朽緩緩道:“你可察覺鎮上異動?”
唐連道:“異動?不過就是多了些官丁罷了。還有前不久鎮上剛來的馬氏,我早就猜到他們和那些官丁是一夥的。”
“哦?如此說來,你的情報機構作用不小,但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相關的部署需要調整,計劃也許需要變化了。”
“師叔,不管他們如何合作,卻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們監視著鎮子是在明處,而我們的監視,卻在暗處,無論如何他們也已經輸了一大截,更何況師叔你今天又來壓陣,我們的勝算,總是大的。”
“鎮上莫名之人眾多,你切不可大意,萬事小心為好。”
唐連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無眉老朽這句話的深意,無眉老朽認人的本領,唐連並不懷疑,聽得出無眉老朽定然是發現了眾多變數,於是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