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長,裏長在家嗎?”
大清早的,一個披著羊毛氈,戴著氈帽的瘸腿男人進了裏長家的院子。 Ww WCOM
“貴六,喊什麼呢?別吵了將軍們議事。”宋玥爹有些不耐煩地攏著手出了房門。
“裏長,大事不好了,燕巢廢壘的軍糧被苦仙滸廢物燒了,各鎮壘的又要開始征調軍糧,草料今馬上就要起運。”
宋玥爹一下皺緊了眉頭,“各家各戶,就剩了點過冬的口糧和明年開春的種子,哪裏還有糧可征調,你是聽誰的?”
“我剛從鎮上回來,敲鑼的滿街喊,誰不知道呢?”
貴六家原本也算是洋溪村的富戶,家裏最鼎盛的時候,曾經雇有過一百多個長工,六爹一死,不錯的家業很快就被六揮霍得差不多了,上次拿不出糧食來,差點沒被鎮上催糧的捆去官府吃牢飯,靠裏長擔保,才僥幸過關,現在一聽到又要催糧,難怪他比誰都要著急。
“這一次,我自身難保。”宋玥爹轉身想回屋。
“裏長,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你看在我爹的份上,再幫幫我,我如果被他們關到水牢裏去,你知道,我這身子骨是打熬不住的。”
“我怎麼幫你?救急不救窮,六你自己,我幫你多少次了?”
“裏長,算我求你了,鎮上的欠糧戶,已經被抓了上百號人,你就再可憐我一次吧!”貴六為了讓宋玥爹看清楚他臉上的眼淚,把頭上的氈帽拿了下來。
“我沒辦法!”
宋玥爹前腳還沒進屋,貴六一點都不像是個瘸腿的,搶上一步,進了他家。
“你賴在我家也沒用,我隻能保證交上我家的那份,多一粒青稞都沒有。”
“裏長叔,宋玥不是嫁給了將軍嗎?要不您求您女婿一回,讓他免了我們洋溪村的任務……”
貴六來時就已經想好了,這次想過關,隻有死死抱緊裏長叔的大腿。
“哐哐……!”催命般的鑼聲終於在洋溪村的村口敲響。
“裏長叔,隻要您的將軍女婿肯出麵,這事還不是菜一碟。”
耶二和平北幾個正在溫暖如春的新婚房內商討下一步的行動方案,聽到外麵鑼聲敲得急,很快就打開緊閉的房門出來了。
平北十幾人,一聲不,快步出了宋玥家的院門,回到了各自的營中。
“爹,生了什麼事?村裏怎麼敲鑼呢?”
“唉……”
沒等宋玥爹話,貴六把事情的緣由向耶二又重新述了一遍,“這事好辦!爹,你把那些催糧的,喊進院子裏來,我來跟他們。”
“我去,我去。”
貴六見棘手的事這麼利索就有了眉目,屁顛地跑出院子,很快把十來個征調軍糧的官差帶到裏長家裏。
“貴六,你再胡八道,別怪我的鞭子不認人。本鎮哪有軍隊駐紮?鎮長都不知道,你子算那根蔥?”
領頭的官差一路罵罵咧咧,一踏進屋子,見屋裏端坐著一位威風凜凜的將軍,四個凶神惡煞般的護衛,手按玄鐵刺筆直地站在將軍的身後。
沒等官差問話,耶二提高聲調道:“洋溪村的軍糧秋收後就已經交足,你們怎麼還來征調糧食?你們還讓不讓老百姓活啦?”
“請問將軍,您是?”那名官差躬身行禮,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盯住耶二瞧個不停。
“拿下,給我斬了。”耶二厲聲嗬斥道。
那名官差也是個狠角色,遭此突情況,退後好幾步,朗聲道:
“朗朗乾坤,條昭昭、法理條條,我們怎麼敢私自征調軍糧,接八號井壘楊大將軍緊急命令,各鎮壘即刻向燕巢基地再送一批軍糧,這是我們蓋有本州壘長大名的收條,請將軍過目。”
那名官差從懷裏掏出一疊收條來,貴六接過,送到了耶二的手上。
“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你這等偷奸耍滑之輩,本將軍見得多了。來人哪,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