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鬥下來,信都疏月派去的六七百人竟然損失了一大半,比大魏國的死傷還要多,這倒是有些出乎信都疏月的意料之外。信都疏月也沒有想到這支軍隊的戰鬥開竟然如此的強悍,不過再強悍又能怎麼樣,再強悍的士兵能夠還不是要淹沒在自己的六萬大軍之下,這是一個沒有任何疑問的結局。想要覆滅對方,隻要信都疏月一句話一揮手就可以搞定了。
“這隻軍隊不一般啊,恐怕應該是冉文武身邊最強悍的近衛軍了吧。也是,派來劫掠我王後的隊伍肯定要是最強大最信得過的。以前就一直聽說冉文武私下裏培養了一批強悍的士卒,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切爾單,你再率七百人下去,一定要把他們全部殲滅了,一個不留。哪怕是屍體,最後也都給我砍碎!”信都疏月咬著牙說道,可見對於眼前的這一支隊伍已經恨到了極致,不然也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了。
在古代,人死為大。哪怕是在戰場上,除非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否則也不會在對方的屍體上下功夫,動心思的。
“屬下領命!”切爾單心中早就蠢蠢欲動了,現在聽得信都疏月竟然讓自己領兵殺敵,心中還不趕緊答應啊。很快的,在管鮑他們還沒有喘過氣來的時候,切爾單就領著七八人在一次的俯衝下來。一場大戰即將展開。
“兄弟們,誓死一戰!”管鮑從嘴巴裏吐出來一口血水唾沫,大聲的喊道。其實不用管鮑在多說什麼,這些剩下的士兵都已經雙眼發紅,手中的鋼刀微微顫抖,想要出鞘飲血了。因為他們知道,四麵都是信都疏月的不對,他們已經被包圍了,除了死戰就隻有戰死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思想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誓死一戰!”
“誓死一戰!”
……
最後的吼聲,也不知道這一戰過後,還能夠站起來的還有多少,或許十不存一了吧,不過,哪怕是隻剩下一個人了,那也要戰鬥到底,決不放棄。一定要把時間拖到冉文武大軍合圍的時候,等到那個時候就是自己的機會和生機。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了這一點,所有的人都被逼到了絕境,也隻有這樣,才能夠最大的發揮出一個人的潛力來。
鐺!
管鮑一刀批下了一個騎兵的腦袋,身體騎在馬上跑出去老遠之後才摔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之後便沒有了動靜。一刀一個,管鮑的馬上功夫也很是了得。切爾單見管鮑如此勇猛,便棄了其他人,揮著手中的彎刀直奔管鮑跑來。
管鮑同樣殺紅了眼,想也不想就迎了上去,舉起手中的大鋼刀橫劈豎砍,招式不便,卻是招招要命。戰場上,敵人那麼多,這是最有效的殺招。你不殺我,就要準備好被我殺掉,所以那些華而不實的招式都被淘汰掉了,因為使用它們的人都死在了戰場之上。留下來的隻有那些掌握了切瓜砍菜的人。
“王子,不好了,冉文武的軍隊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我們的大後方了。”一就在兩軍交戰的正酣的時候,一個斥候急匆匆從的來報。
“大後方?冉文武不是朝著北方行進了嗎,怎麼又跑到了我們大後方去了?”信都疏月心中一驚,暗道中計了。
“鳴金收兵,準備迎敵!”信都疏月不再遲疑,立刻下達了命令。管鮑趁著這個空檔,一刀削下了切爾單的一條手臂。受了傷,知道不能力敵,雙腿緊夾著馬肚子逃走了。管鮑也到了精疲力盡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了追上去的力氣,那一刀也是僥幸的成。切爾單後退之後,管鮑騎在馬上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
“盾牌手準備!”切爾單一上去,信都疏月就下達了放箭的命令。萬箭齊發,看來信都疏月臨走前也不忘要將管鮑這些人得滅殺掉。見此,管鮑回過神來立刻下令防禦,能夠活下來一個是一個,保存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鐺鐺鐺……
箭矢不斷的擊打在盾牌上,有不少流矢穿過了盾牌之間的空隙射中了後方的士兵。一番箭雨下來,信都疏月也不管管鮑他們的死活,大手一揮便朝著來的地方返回了。
管鮑心中一愣,接著便想到應該是冉文武殺過來了。果然,信都疏月前腳剛走,後腳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戰馬的嘶叫聲。地皮也在這些戰馬的踐踏下震動起來,就好像是地震了一般。
“信都疏月,你跑錯方向了。”冉文武看見信都疏月撤軍的方向之後,嘴角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如果信都疏月揮軍向前,來與冉文武一決雌雄的話,冉文武估計自己已經戰死了。但是信都疏月太過謹慎了,反而選擇了反方向逃跑,殊不知冉文武在那個方向可是布下了幾乎所有的兵力,足足有八九萬之多。
而且,西北方向剛好有一個漏鬥狀的小山穀,那裏可以躲避風雪,也是一個很好的埋伏之地。信都疏月如果想要回到普魯魯河草原的,哪裏是必經之路。所以忙就算明知道有埋伏,信都疏月到了那裏之後也沒有退路。
“追!”冉文武並沒有停下來,從管鮑的身邊呼嘯而過。管鮑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戰機稍縱即逝,根本就容許有絲毫的耽擱。管鮑在原地休整了一下之後,召集將士們跟了上去。就算不能打首發,上去收拾一些蝦兵蟹將還是可以的。
隊伍後邊,鍾惠韻已經落後好多了。等到鍾惠韻趕來的時候正好遇到管鮑等人,便與管鮑等人一起前行。悅兒經過剛才的大戰,到現在整個人還都是渾渾噩噩的,分不清真假。那些飛濺的鮮血和慘叫聲實在是太恐怖了。悅兒在心中發誓,如果這次能夠活著的話一定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以後再也不到這邊境來了。大軍打起仗來,太可怕了。
“好了悅兒,我們安全了。”鍾惠韻和悅兒同騎在一批馬上。因為的悅兒渾身乏力,很笨就沒有辦法自己騎馬。
“公……公主,你回來了。”悅兒氣若遊絲,發現自己正躺在鍾惠韻的懷中之後,便又放心了不少。隻要有鍾惠韻陪在自己的身邊,那麼自己就是安全的。至於瑪爾幹兄妹倆,在戰事剛起的時候就被管鮑下令斬殺了。特別是瑪爾幹,這可是一員虎將,要是讓信都疏月給搶回去了之後,那對於自己這方而言絕對會是一個噩夢。為了能夠減少冉文武的阻力和自己這邊的損失,管鮑不得不痛下殺手。
特別是在斬殺馬爾妹的時候,真心不忍辣手摧花。但是馬爾妹見到自己的哥哥被殺了,也沒有了絲毫求生的意思。否則,管鮑倒是可以考慮放馬爾妹一馬。這丫頭,要是能夠搶回去做個小老婆也是不錯的。因為不是漢人,所以正房妻子的位置是沒有分了。
真是可惜了。管鮑的心中現在還是有些不舍。瑪爾幹兄妹的事情,悅兒也跟鍾惠韻說了,鍾惠韻並沒有說什麼。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婦人之仁隻會把自己置身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管鮑殺敵心切,留下四五十個人護著鍾惠韻之後,便策馬奔騰了。對此,鍾惠韻倒也不是很在意。在這之前,冉文武就已經留有兩百多人在鍾惠韻的身邊護著了。鍾惠韻和悅兒騎在戰馬上,一邊說一邊笑,好像前方的戰事根本就與自己無關一樣。
又變天了,估計再有幾個時辰又要下雪了吧。鍾惠韻抬頭,看了看遠方有些變紅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中將士們用鮮血將他們染紅的。
滑龍坡,信都疏月的大軍終於還是跑到了這裏。信都疏也勒住了自己的戰馬,目光凝視著前方,心中隱隱有些明了了。但是前有強敵,後有追兵,這個時候才想明白已經晚了。信都疏月喟然道:“比起冉文武,本王終究還是差了一籌啊。”
“傳令下去,全力衝擊。過了這個山頭就是我們的天地了!”信都疏月抽出手中的彎刀,四十五度斜指著天空大吼了一聲。身後的那些僵屍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退路了。冉文武帶領的兩萬起兵正在後邊緊追不舍,隻要一停下來就要麵臨腹背受敵的境況。所以,信都疏月不敢停下來,冉文武也不敢停下來,能不能畢其功於一役就看現在了。
“信都疏月,我們鬥了這麼久,也該有個了斷了!”
“殺!”冉文武噌的一下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寶劍,一馬當先的衝了上去。冉文武的目標是信都疏月,當日的一箭之仇,今天冉文武一定要親自從信都疏月的手上討回來。
說起來,冉文武還得感謝信都疏月,如果不是信都疏月在暗中給了自己那麼一箭,恐怕冉文武和鍾惠韻就要錯過了。那有毒的一箭成了冉文武和鍾惠韻之間的紅線,將兩個人的命運牢牢地綁在了一起,就像是象征愛情的丘比特之箭。
滑龍坡,上麵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那是冉文武的伏兵。黑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剛才信都疏月用在管鮑身上的戰術,冉文武又用同樣的方式用在了信都疏月的身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冉文武是不會讓自己的部下受委屈的,更何況管鮑還是冉文武最信任的人之一。對於自己的親衛,冉文武最是嗬護了。
“滑龍坡,真是好名字啊。”信都疏月感慨道,今天在這裏,終究要有一條真龍滑落。不知道是我還是你呢?
信都疏月調轉馬頭,看著從後麵追過來的冉文武,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殺意。是該分出一個高下的時候了。
兩軍戰士已經交織在一起了,將近二十萬人在這裏交戰,漫山遍野都是人。士兵早就殺紅了眼睛,隻要看見衣服不對的,舉刀就砍,根本就不用看清楚這個人的麵龐。戰士們你來我往,不過卻沒有人敢過來打擾信都疏月和冉文武,那些想要從後麵偷襲的人,都被兩人一刀一劍給斬成了兩半。久而久之,兩人十米範圍內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來吧,讓我看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哼,在計謀我不如你,在武力你不如我!”信都疏月凜然一笑,顯然對於自己的馬上功夫很是自信。
“是麼?”冉文武不想浪費時間,雙腿一夾便衝了上去,想要先發製人。
先發製人,後發受製於人。
見到冉文武提劍殺了上來,信都疏月也不驚慌,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彎刀迎了上去。
“駕!”
“駕!”
……
兩人不斷的催促胯下的戰馬前進,鐺的一聲,兩人交錯而過。這一次隻是兩人之間的試探而已,看看對方的馬術和力道如何。兩個人在邊境博弈了這麼久,說起這還是第一次麵對麵的動手。
萬軍從中,冉文武和信都疏月的交戰顯得那麼的不顯眼。但是交戰的兩個人心中都清楚,今天真正決定這場戰鬥勝負的關鍵在兩個人身上。無論是誰先倒下,對於對方的士氣都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能不能絕地反擊就看著一次了。
冉文武和信都疏月騎在戰馬上來去如風,不斷的錯身交換位置。冉文武和信都疏月知道,在這樣下去,他們兩個誰也奈何不了誰。信都疏月回頭一望,見到自己的手下已經被冉文武趕到滑龍坡的小山穀裏麵去了。
“殺!”信都疏月知道,是應該懂真功夫的時候了。兩個人的戰馬在一次錯身過去,就在這時,信都疏也忽然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手中的彎刀朝著冉文武的後心猛然劈了下去。
冉文武心中一凜,沒想到信都疏月還有這麼一手。當下來不及回頭了,身子一扭,冉文武便滑落到了戰馬的肚子下邊,緊靠著兩隻腳來固定住身子。這一躺下來,冉文武的頭上都沾滿了泥濘的的雪水,顯得有些狼狽。
待到冉文武從馬肚子下麵爬上來的時候,信都疏月的戰馬又已經跑回來了。信都疏月趁勢一躍而起,再度騎在了戰馬上。這一次的交鋒,信都疏月占了上風,差點就了解了冉文武。見到冉文武隻是有些神情狼狽,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吃了虧,冉文武也不得不小心起來。
“駕!”
冉文武策馬殺來,信都疏月戰意正濃,沒有絲毫畏懼的迎了上去。兩個人身形交錯,信都疏月在一次躍了起來。
“再來一次麼。”冉文武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顯然已經看破了信都疏月的意圖。當下身子一晃,便再度躲到了馬肚子下邊。手中的長劍橫劈出去,一劍斬斷了信都疏月戰馬的一直前蹄。同樣的,信都疏月手中的彎刀也狠狠的劈在了冉文武那匹戰馬的馬背上,刀刃狠狠的沒了進去,戰馬奔出去北郵幾步便倒了下來,想來馬背的脊骨已經被斬斷了。幸好冉文武躲得快,不然就要被戰馬給壓死了。
“哈哈哈……”
“哈哈哈……”兩個人同時從地上爬起來,昂天長嘯,竟然有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隻是立場不同,注定了兩個人隻能有一個能夠活下去。
“來吧!”
“好!”
兩個人的戰鬥,似乎已經不再關乎於國家和個人了,完全是為了心中的那一絲欣賞。所以,這一次的交手,兩個人使出了自己的絕招,很皮豎砍,互有勝負。一番纏鬥下來,兩個人身上的鎧甲都受到了一定的損傷,鮮血從裏麵流出來,掉到白皚皚的積雪上,顯得十分的刺眼。
兩個人不知道你來我往打了多少個回合,信都疏月再回首時,發現自己不對已經所剩無幾,回天乏力了。
信都疏月的王冠被冉文武一劍斬下,長長的頭發霎時間遮住了信都疏月的那張臉,狼狽的樣子卻無法掩蓋信都疏月的一代王者之風。冉文武手中的長劍深深的插進了雪地裏,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剛才的那一搏,冉文武雖然站下來信都疏月的王冠,但是同樣的,這種以傷換傷的打法,讓信都疏月的彎刀割破了冉文武的鎧甲,一道深深的傷口印在了冉文武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