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慎從通風口爬了回去之後,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摸著黑前行。這裏有幾個分岔路口,他其實已經記不清楚地圖上這些路線是分別通向什麼地方的了。
而且海問剛才還告訴過自己,一定要帶上眼鏡,這黑漆漆的通風口裏加上墨色的鏡片,立花慎已經完美的體驗到失明者的痛苦。
“左左右左。“
立花慎在心裏默念這些咒語一樣的字,摸著兩側的牆不斷往深處爬。在分岔路口,他就按海問剛才給他說的這四個字,先往左拐,再左拐,然後右拐,再左拐。
最後一個轉角處,他朝右邊走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走錯了,正準備退回來,眼中就出現了紅色的光。在幾十米前方,布滿著紅色的線,看上去竟有些可怕,在這昏暗的通風口裏,暗紅色的光線唯一讓立花慎想起的,就是血液,他本能地往後退,於是才發現自己大概是拐錯方向了。
他回到之前拐彎的地方,想起這裏本應該往左拐的,於是他就向左拐了過去。
爬了一會兒,竟然沒有像海問說的那樣到達出口,而是又出現一個分叉口,他迷茫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
在這個漆黑的地方,他不知道該怎麼走了。他停了下來,朝四周看看,又爬了幾步,停下來想想,又往後退了幾步。
就這樣來來回回,黑暗中的眼框已經湧上淚水,像小狗一樣發出很低沉輕微的聲音。
“哥哥,你在哪?我想回家,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過了一會兒,立花慎平靜了下來。
他強迫自己把與海問分開後自己的路線回憶一次,甚至要把一路上從牆上感覺到的灰塵和冰冷觸感都回憶起來。他知道自己隻能依靠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這樣才能回去,而且他不單單要回去,還要完成海問交給他的任務。
立花慎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隻是接受海問的幫助,這樣單方麵接受的關係不是他要的關係,他要幫助海問,然後讓海問認同自己,認同自己是作為一個與他同等的獨立的人,他要成為海問真正的家人,他不要被海問當作小鬼頭,而是當做一個大男人。
大腦突然間就冷靜下來,也許是明白了除了自己就別無所依,他這種獨立起來的思想讓他頭腦清晰了起來,然後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特別簡單的事——剛才那個路口往右拐錯了方向,往回走到同樣的路口的時候,不應該左拐,而是應該直行!
立花慎走回正確的路之後,大約幾十米的距離,他就見到了前方傳來的光線,是白色的光線,他聽清楚通風口外麵並沒有人之後,才打開鐵網,爬了出來。
這是一個不是很大的房間。
從周圍的櫃子中發出一閃一閃的燈光,密密麻麻的燈光一直閃爍不停,每個櫃子高接近兩米,深藍色,櫃子的每一層都放著一台台儀器。
立花慎從口袋中拿出一個U盤,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個USB端口,這才插入成功。
“這些就是服務器了吧?”按海問的說法,他隻需要將這個小東西插入這些櫃子裏麵,就算完成任務了,之後就等待。
一聲很消沉的音,就像是什麼大型用電設備關閉的時候電流發出的那種往下沉的聲音。
“成了?”立花慎感覺很神奇,一個小小的盤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這麼多大塊頭還鬥不過它,他得意地“嘿嘿”笑了一聲,轉身往通風口爬去。
海問轉過彎角等了一會兒,耳邊就傳來嘈雜的聲音。
“怎麼突然連接不上服務器了?”“監控畫麵消失咯!”
“搞什麼?快讓技術部的人排查原因!”“消失就消失了,反正我一直都沒看。”
”嘿,可以趁機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