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啟後一段時間,鐵鉗湊了過來。
“姑娘,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風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那個……”鐵鉗深呼了一口長氣,道,“我鐵鉗也是沒什麼文化的人,打打架可以,但不會說什麼客套話,頂多在自個兒圈子裏唬唬人。昨天一看您們一家就是有文化的,尤其姑娘的打扮就跟留學生似的。不知道我們能相處多久,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們也得互相照顧一陣了。畢竟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之前的誤會我替東哥跟姑娘說聲對不起。”
謔,這還自嘲不會說客套話,這話客氣大了!
等等,之前的誤會是什麼?
風去歪了歪頭,回憶了一下之前與高中生有過交集的片段,一直追溯到第一次見麵,她才想起來——當時那男孩是不是對她的父親很不客氣來著?
她因訝抬眼,然後輕嗯了一聲。
沒想到這點小細節,這個大塊頭還記得啊……
雖然十分不想承認,但是社會哥說得對,他們坐著同一輛車,就是一輛車上的人,至少他這是在表態自己是友非敵,並且在他們人多勢眾,少了這一撥人她就得用腳走路,怎麼能不答應?
“哇,鉗子哥,你認識這個美女啊?”痞子女悄悄與鐵鉗的耳語,“老大怎麼她了?”
風去一耳朵捕捉到這兩個問題,突然想起社會哥知道自己有變異果的事情,立馬點起了警燈,抬起的眼睛一直沒從鐵鉗的方向移走。
鐵鉗是個明理的人,他什麼都沒說,隱晦的把痞子女轟走了,看過來時,嘴邊還掛著一彎明了的笑容。
風去在心中挫敗的歎了口氣,這下真上賊船了,一窩的社會大哥大姐,說什麼她也得保護好自己,這要是……
咚——
驚悚總來的這麼及時,霎時,集裝箱側麵突然被什麼重物擊中,雖然確如痞子女所說的毫無損毀,但車身瞬間向一側傾斜了過去,眼看就要橫在馬路上,卻恰好搖了回來。
車廂裏的多人還沒來及驚訝就同時滑倒了傾斜處,疊撞在一起,撞得頭破血流,風去及時把住窗口,沒能混在人肉漢堡裏,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了!”有人問。
坐在駕駛座開車的小夥子,驚慌失措的從窗口轉過頭來,大喊道:“是,是樹!樹也開始動了!”
風去從窗口探出腦袋向玻璃外麵看去,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隻見路旁一排梧桐樹,正用它們粗壯的枝幹拍打著空氣,那一句群魔亂舞來形容真不是玩笑話,剛才擊中他們貨車的正是僅次於主幹的那隻樹的臂膀!
“快開到馬路中間!”坐在副駕駛的絡腮胡指揮道司機,剛剛那一擊擊撞後,他是最冷靜的一個。
司機一腳油門,車就已經貓到了路中間,瘋狂前進。
可是,兩側的梧桐樹的臂膀不知不覺已經跨越整條馬路的寬度,雖然越往遠處它的枝幹越細,但打到他們這輛又高又寬的貨車卻是綽綽有餘的,它們以大的樹枝為支柱,小枝杈主動抽動於貨車,動起來竟真像人類的大臂和小臂!
逐漸,越來越多的梧桐樹被激活,它們集中一起,數量繁多,攻擊毫無規律,司機隻能依靠自己的反應力來躲避那些致命的攻擊,那車上的塗鴉就像被人用指甲扣下來似的,沒少被劃掉漆的痕跡。
沒一會兒,司機的眼力就堅持不住了,他隻是恍惚了刹那,便又有一擊重磅砸向了車頭。
哢——
玻璃終究沒有集裝箱的材料結實,堅硬如鋒的自然產物更是輕易地捅破了這層纖維,劈裏啪啦碎了整個駕駛座的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