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救人了,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在這兒?”管事的用手掃了一圈周圍的人。
“病人是在你們手底下做得手術,我們都看不見,如果不是有問題,那怎麼會再次被帶走?”
“請您冷靜一下,我們隻是怕他傷口複發,需要進一步檢查一下。”管事的陰著臉攔下了江小晴想要強行把人拉回來的衝動。
而早就預知事情不妙,連閃在一旁的賀加貝這時也準備上去阻止這婦女,誰知她還沒張口,就已經被江小晴的話搶先了:“檢查個屁!誰知道你們把孩子他爸帶走幹什麼!”
聽這話,管事不耐煩的抬眼看了看江小晴和有所舉動的賀加貝,威脅到:“您既然進了這醫院,就是承認了我們的保護,要是妨礙了公事,可別怪我們強行轟人。”
“還轟人?我們巴不得離開這裏!也別說什麼傷口康不康複了,我們現在就走!”江小晴抬手就要扒開圍住風陽的軍人,令人吃驚的是,怒氣下的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管事的再次擋住她,這次的理由更加苛刻:“不行,您在這兒兩天了,要是想走,這兩天的一切保護費用都要用物資來換取。”
“保護費?你——”這下江小晴簡直火怒三丈,心中各式各樣的髒話已經醞釀好久了,趁著怒火中燒,她挽起袖子,插著腰就破口大罵。
“風去!”
也就是這時,風陽一聲雄獅怒喝響徹了擁擠的門診大廳,他熾熱的視線死死盯著那蠢蠢欲動的身影,及時製止了風去接下來的舉動。
風去一驚,本來想要邁出去的步子頓時收了回去。江小晴怒下沒能聽清字眼,以為風陽吼得是自己,便也嚇得縮回了脖子。
剛剛風去一直悶不吭聲,就是欲在留有餘時之際想到最適當的方法。她腦子轉的很快,在對比自己跟父親的狀況後,也及時想到了辦法:此時風陽有傷在身,行動不便,相對而言,毫發無傷又年輕力壯的自己就強多了——她是想讓父親跟自己的處境相交換,甚至老早就決定好自己事前該說什麼話,被人帶去重症區後該怎樣逃離……
但這個辦法有個前提就是,得暴露自己的能力。
顯然,父親那雙震怒又決然的眼神表明出,他早已輕而易舉的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臉上寫滿了‘別妄想’這三個字,見狀,風去隻好忍住衝動,忿忿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大腦當機又空白了。
這老頑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時間大概定格了一秒鍾,那名醫生才打破平靜,最後瞥了眼一旁什麼話都沒說的風去,跟自己人抬了抬手後,決絕的離開:“帶走。”
江小晴和風去因為風陽的阻攔都沒再吭聲,眼睜睜看著那個不再挺拔的背影逐漸遠去。
而待軍人和醫生一走,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門診廳又恢複了往常的狀態,江小晴瞬間癱軟在地上,她目光呆滯,嘴裏念叨著什麼,但無論是聲音還是身影都已經埋沒在人群中。
“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媽……”風去無奈的蹲下身子,摟住母親的頭,“別這樣,爸爸他肯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她是真的相信。
剛才被風陽吼完的一瞬間,她突然重新思考了一下為什麼父親遲遲不給予舉動,想必有一大部分都是因為風陽拿準了主意,之所以這個主意十拿九穩,也就隻有兩種可能性:一,他確定自己回不來了;二,他確定自己能回的來。
從那醫生的話中就可以聽出,醫院的人把他帶走肯定是因為,那變態一般的傷口恢複速度,但作為她的家裏人都明白,風陽的身子與生俱來就是如此,想當初被汽車連撞出十米,摔得皮破骨折,他都頑強站起來了,這小小的傷口更不在話下,所以那自我康複的能力並非外因促使,而單憑是精神頑強罷了!
如果不出乎意外,等醫院發現這點,過不了多久父親就會被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阿姨,您別著急,我也會幫忙打聽打聽的。”
賀加貝也過來安撫江小晴瀕臨崩潰的身心,這種畫麵她見多了,每次醫院派人檢查都會上演這麼一出,其中不乏家屬與醫生毆打起來,最後導致全體消失的。
她也知道,一旦被帶走的病人,沒有一個是能回來的,隻不過這次剛巧輪到她照看的病人罷了,方才她鬥膽出手阻止也是因為這個。
賀加貝知道自己唯一的那點用處就是照看人了,如果連自己的病人都保不全,那她妄為一次護士,就算出於僥幸,她也希望風陽叔叔可以平安回來。
所以這個忙,她無論如何也會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