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奧斯達蘭。
淩羽在門口已經等了半個小時,溫婉怡的動作很慢,還不讓他在屋裏呆著。
溫婉怡在化妝,這還是淩羽頭一次感受到女性特有的麻煩,寧紈綺從不化妝,因為她不需要,素顏的寧紈綺就已經足以傲視淩羽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了,哪怕當初葉梓琳再怎麼濃妝豔抹,依舊不及寧紈綺。
至於南宮,本質上來說也不需要通過妝容來修飾自己,但淩羽認為她實際上並不懂怎麼化妝。
門終於打開,淩羽也收起看了許久的通訊魔水晶,化過妝的溫婉怡變化不小,看上去更加引人注目。
現在已接近五月,天氣逐漸轉熱,所以溫婉怡穿著比較清涼,腳下七厘米的高跟鞋讓她拔高到和淩羽差不多的水準。
「在看小情人發給你的消息麼?」溫婉怡鎖好門,問道。
「嗯?」淩羽的確在看南宮發來的簡訊,這是早上發來的,說她今天回青龍殿,讓淩羽照顧好自己。
「真應該把你剛才的樣子記錄下來,笑的臉都快變成花了。」
「真能變成花倒好了。」淩羽又拿出水晶看了一眼「這樣就沒這麼多煩惱了。」
「想這麼多幹嘛,結束了就去找她咯。」溫婉怡走下台階,將手遞給淩羽「走吧,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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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達蘭不算是大型城市,論規模遠遠小於京都,但也算一應俱全,淩羽身上的千餘枚金幣買不了什麼東西,但小小的娛樂還是足夠了。
早上陪著溫婉怡在城中到處逛,其中大部分是女性比較鍾愛的服飾店之類,中午則尋了一處幽靜的餐廳,午飯過後看了一場特攝的魔法影像,下午則在中心公園中消磨時間。
很好的感覺,似乎能夠忘卻一切,一個月來的煩惱也全部消失,身心仿佛都受到了洗滌。
此時已是傍晚,夕陽的餘暉打在身上形成一層細小的光圈,金燦燦的。
今天晚上有祭典,據說從前為了祈求夏日風調雨順而設立,一直延續到現在,祭典中會有各式表演,街邊也會有大量販賣各類民間玩具和小吃的攤點,神社中也會舉行祭神儀式。
為了晚上的祭典,溫婉怡特意回家將衣服換成這裏特有的浴衣,似乎是早就準備好的,材質為棉,上下無扣,腰間係著一條腰帶,白色為底色,表麵點綴著宛如張開的觸手般的紅色花朵——曼珠沙華,
手中提著一個繡著同樣花飾的巾著袋。
「為什麼選這樣的裝飾?怪不吉祥的。」
「因為很合適呀,原本考慮過龍舌蘭或者六月菊的,但是最終還是覺得紅色的彼岸花最合適。」
「你知道這花意味著什麼嘛。」
「當然知道了,那又有什麼關係,快走快走,再晚好東西就被搶走了。」邁著小碎步,溫婉怡跑出幾步,回頭對淩羽招手。
浴衣下擺很窄,溫婉怡又是頭一次穿木屐,頭發也專門盤起來,所以她不敢大步邁出,隻能用小碎步前進。
「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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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很多,大多數都穿的和溫婉怡一樣,淩羽也是同樣的浴衣,是溫婉怡給他準備的,黑色為底色,印著罌粟花。
淩羽雙手相互插在寬闊的袖口中緩步向前走,他對這祭典並沒有什麼興趣,隻是來陪溫婉怡而已。
「給,嚐一嚐。」溫婉怡遞過一支竹簽,上麵插著一枚蘋果糖,是在整個蘋果上覆蓋著糖漿製成的。
味道算不得多好,淩羽覺得過於甜膩,這種東西隻是為了配合節日。
街邊有很多娛樂的活動,撈金魚、套圈、投球等,此外還有風鈴、麵具、折扇之類的東西。
溫婉怡拉著淩羽來到一處撈金魚的盆子前,盆子為木製,很大,裏麵遊動著幾百尾不大的金魚,一旁放著許多紙質的小網,那是撈金魚時用的漁網。
卷起袖子,溫婉怡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撈金魚並不貴,一枚金幣可以買兩份漁網,因為這種紙質的漁網泡在水裏後撈起金魚會因為承受不住重量而破掉,隻有少數人才能做到將金魚撈起。
撈起來之後金魚也不是歸自己,還得支付一定的金幣,不同品種的金魚價格也不同。
溫婉怡很是大氣的拿起一摞紙質的小漁網,大約有三四十個的樣子,淩羽也來不及勸阻,隻能向那個笑眯眯的店主遞過去五十枚金幣。
「很好,看我的,把這裏撈光老板你可別怨我。」左右手各拿一張漁網,看起來幹勁十足。
但是......失敗、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最終溫婉怡嘟著嘴垂頭離開時,手中提著自己為撈金魚準備的袋子,裏麵盛滿了水,但隻是遊動著一尾不過拇指大小的金魚。
接近五十次嚐試,收獲隻有這一點,還是最後淩羽嚐試了一次撈上來的,溫婉怡自己是全軍覆沒。
「那個家夥使詐,那些漁網肯定有問題!」很快,溫婉怡便將責任推到了撈金魚的老板身上。
戳了戳溫婉怡嘟起的、微微泛紅臉頰。
「沒撈上就沒撈上咯,開心就好。」
「不開心!我要那個糖人。」溫婉怡指著街邊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小的老人,他正在現場製作糖人,十枚金幣一個,可以自己選擇形象。
老人手藝很好,做出來的東西栩栩如生,按照溫婉怡的要求,他依著淩羽和溫婉怡的樣子各做了一份糖人。
淩羽拿著小糖人,糖人的模樣是寧正業的樣子,架著個方框眼鏡,但也依稀能看見淩羽本來的麵目,還沒等下口,糖人便被溫婉怡搶走,溫婉怡模樣的糖人則被塞入淩羽手中。
「自己吃自己感覺怪怪的,但是......」溫婉怡一口咬下淩羽糖人的腦袋「吃你就不會有負罪感了。」
口中嚼著“淩羽”的腦袋,溫婉怡眼角餘光看見了一柄油紙傘。
分水油紙傘,仿古工藝品,雖說不是最為繁複的滿穿傘,但這柄傘也頗為精致,傘柄使用生長了三年以上的楠竹製成,傘骨足有三十六根,傘麵上則是手繪的荷花,盛開的、未盛開的都有。
不用溫婉怡說,淩羽便掏錢將這柄價值數百金幣的油紙傘買下,同時購買的還有兩張麵具,與南宮當初送給淩羽的那張純白色的笑臉麵具不同,這兩張麵具分別是狐狸和狸貓的,狐狸是溫婉怡的,狸貓則是溫婉怡給淩羽選的。
將麵具側戴在臉上,比起這隻狸貓麵具,淩羽更喜歡擺在小攤最上麵的名為般若的鬼怪麵具。
也不知從哪掏出的筆,溫婉怡踮起腳在狸貓麵具上寫下“羽”這個字,又在自己的狐狸麵具上寫下“怡”。
隨後裝著那隻小金魚的袋子交到了淩羽手上,以淩羽為模板的糖人已經被溫婉怡分屍,那隻溫婉怡的糖人也被淩羽報複性的吃下去。
此時祭典也進行到高潮,為祭典特製的大型花車從街上經過,其上裝飾著各種花燈,看起來絢爛無比,同時伴隨著花車的前進,車上裝載的煙花也紛紛竄入空中,映下一個又一個盛開的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