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簡之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過了半響,他苦笑一聲,問道:“小語,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
蘇語白了他一眼,挪到沙發上坐好,一幅正襟危坐的樣子:“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路簡之歎了口氣,拿把凳子在她對麵坐好,然後開門見山道:“路笙將話帶給我了,你能說到做到?”
蘇語的小心髒撲騰跳動了一下,看他麵容嚴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張了張嘴,又閉上嘴思考了幾秒才說:“我不能保證,不過我能保證的是,我對有婦之夫避之不及,所以,你還是趕快將我送回去。”
路簡之黑沉的眼眸變得更加深沉,他抿了抿嘴,忽然笑了起來:“你等我。”
等他?蘇語‘噌’地一下站起來,剛剛一直強忍的怒火一下子全數爆發:“姓路的,你有病啊?!等你,你以為你是許仙呢?千年等你一回?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你要打鍋裏的主意起碼要看人家樂不樂意吧?”
蘇語很少這樣罵人,一罵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又全部都是挑路簡之不對的地方講,幾句話下來,剛剛麵色沉穩的路簡之早就黑了臉,坐在椅子上抿嘴不發一言。
“擦,罵完舒服多了……”蘇語徑自在客廳走了幾步,覺得擠壓在心中的悶氣終於緩解了不少,身後卻安靜異常,她回過頭,看到了他一動不動的背影。
怎麼有種蕭瑟的感覺?
在心裏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蘇語搖了搖頭,命令自己不可以同情他。
他穿著西服,含笑握著美人手踏入殿堂時,有沒有想過她在幹嗎?他意氣風發,站在萬人之上時,有沒有想過她在哪?
如果說之前蘇語對他有愛有恨,這一刻他返身過來找她,倒真的讓她體會到了報複的快.感。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男人,果真是寵不得的賤生物。
路簡之的安靜讓蘇語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對著一個沒反應的人亂罵,成就感這種東西當然不會存在,她咳了咳,輕飄飄地為這次見麵定下了一個結論:“就這樣吧,以後你最好不要來找我,你應該知道我和路笙那麼說隻是為了堵他的嘴,我知道你不會為了我拋棄你好不容易得到手的東西,不過說實話,你要真拋棄了,我還不一定看得上你呢,劈過腿的男人還敢接手,你以為我傻×啊。”
她的話音落下,路簡之終於有了動作。
他轉過身,慢慢地朝她走進,眼底是她從未見過的神色,那一瞬間,她隻感覺到兩個字:危險!
路簡之一把抓住想要溜走的蘇語,嘴角的笑容讓後者顫了顫:“蘇語,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想要反悔?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蘇語愣愣的看著他,聽到他一字一句說道:“為了你,我已經離婚了,公司股份也被瓜分光。”
什麼?!蘇語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路簡之淡定地看著張大嘴巴驚訝不已的蘇語,手臂一使力,後者便被他一下子抱緊了懷裏。
熟悉的懷抱和之前的平地一聲雷讓蘇語暫時失去了反應的能力,路簡之抱著她,頭放在她的頭頂,喃喃自語道:“你這個磨人精,早晚被你氣死……”
蘇語一怔,一股複雜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來。
他還是喜歡著她的吧?不然為什麼來找她?而她自己,很明顯,還是沒有出息地喜歡著他,他來找她,她雖然嘴巴上罵罵咧咧,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裏是多麼開心雀躍。
哎,果然人以群分啊,他犯賤,她何嚐不是。
路簡之聽到她那聲小小的歎息,不由得愣了愣,他放開她,輕輕用手抬起她的頭,不由分說地吻上了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地方。
糯軟濕潤的唇,讓他一旦吻上便像是失去了分寸。有多久了?他隻能靜靜地在黑暗中看著她,折磨自己,也折磨著她。
身邊的人都是他所厭惡的,卻不得不牽強地扯出笑容來麵對,每天每天,似乎比打仗還累。身心俱疲時,他便會靜靜地在她樓下坐上一晚,看著她由一開始的垂頭喪氣,回到剛認識她時的蹦蹦跳跳,他的心裏得到舒緩的同時,卻又隱隱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