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口茶,我笑著問他:你是否在追一個青色袍子帶著麵具的奇怪女人?見他奇怪地放著我,又繼續說:是啊,你沒來之前,我也是在這裏坐著喝喝茶,看看風景,誰知那女人一上來就直接朝我這個方向過來,問我是否認識一個叫楊過的小青年。當時是敵是友也不清楚,我就推脫說不認識。她冷笑了一下,說什麼不認識也不打緊,等一個時辰左右楊過會來這裏赴她的約。她現在懶得陪你玩,先走了。
楊過聽了咬牙切齒,恨恨地咬著嘴巴。他們在陸無雙身上發現一張紙條,寫的是楊過若想知道誰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就在三個時辰後襄陽的堂皇樓見麵。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女怪人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告訴他這麼個重大的秘密。楊過在母親不幸病逝之後,自小孤苦伶仃,但又天生倔強,性情活潑好動,小小年紀看似什麼都不顧忌,心裏隱秘的角落又實在孤單傷心。每每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子由自己的父母帶著上街玩鬧,他的心裏酸得想狠狠給自己一拳,又看不得那些小孩兒的笑容,轉眼無數日夜過去。為了讓自己好過,刻意去忘掉這些事情,就當自己是石頭裏蹦出來的,逍遙自在好不快活,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別人還管不著呢。
但是後來遇到郭靖伯父和黃蓉伯母,心裏對親人的依戀之情悄悄萌生。隻是黃蓉聰明伶俐,向來對楊康的戒心很重,看到一個純正小版的楊康,以前的過節曆曆在目。瞧著小楊過的一股靈光的勁兒,總覺得就是哪個狡詐自私的楊康。如此對待其楊過來就不溫不火,甚至不待見。楊過雖小,但是感覺又是異常靈敏,人的戒備心他經曆得太多了,隻要稍稍出現苗頭,他就能感覺到。被郭靖送上全真教,那無異於拋棄他於全真教。郭靖性子樸質,不善言語。小時候備受母親和師傅們的疼愛更是體會不到楊過這般無人照料,受他人嫌棄的感覺,就更不用說開到他了。帶他去全真教是為他好,在楊過心裏反過來卻是多了一份傷痕。
全真教,趙誌敬,比他大一些的師兄們,老頭子的師伯師叔們,無疑讓叛逆的小楊過吃了些苦頭。他就更恨自己沒有父親,若是有父親,好好的教導自己,好好的教自己武功,他怎麼會到這些臭爛的地方吃悶氣。若是父親在世,母親也不會如此早地生病離開自己。可是又沒有人跟自己說父親到底去哪裏了,是怎麼死的!父親是大英雄,大氣概,可以幫他把所有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是。。。一定要報仇!
楊過似乎陷入了過去痛苦的記憶中。被女怪物耍了,他恨恨地砰地一聲錘在桌子上。不久卻被周圍熱鬧的聲音拉回來。抬頭掃了周圍一圈,很多人已經將酒桌移到內欄杆的位置。中央的戲台上已經開始上演劇目。看客們嘮叨著:咦,這是哪門子的新劇目呢,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看客甲回應:是呀,不過看著挺有意思的。看客乙:好像是叫什麼殺父之仇!嘿嘿,這麼血腥的題目真是。。。楊過一驚,推開桌子,對我抱拳:師叔您先坐會兒,我馬上回來。我點點頭。
我們這個樓層看戲視野是最好的,全場都能進入眼界,楊過定定的站在那裏很久動都沒有動一下。
好不容易戲結束了,茶樓也差不多散場了,楊過懵懵懂懂的仍舊站在欄杆旁邊。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在悅來客棧給你定一間房。天字三號,好好睡一覺。
回到悅來客棧,推門進自己的房間,燭火旁,一束青色的影子斜斜贏在窗旁,手中把玩著玉簫。我走錯房間了?推出門外,看看房號,是呀沒錯,天字二號。再走進去,不客氣地在光滑暗紅的原木桌旁坐下,重重地翻過杯子,給自己倒杯茶,哼哼著:我還以為是哪頭豬走錯房間了呢。黃藥師好笑著走過來,一手撫了撫衣服的下擺,在我對麵坐下來:隻剩下天字三號房,可是呀,我住不習慣那間,就讓小二來瞧你的門,問問能不能換,誰知道敲半天也沒有人回應。於是我就翻窗進來,你卻並不在。反正閑來無事,就在這裏等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