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嶺有雁,羽若雪兮;朔風哀哀,比翼南飛;翼折雨兮,奈之若何;朔風凜凜,終不離兮。
不僅僅是尚書令大人的二千金,而且母親年輕時還是傾城的大美人。有著這樣的身份,還有什麼可發愁的呢?
慕容雪躺在草地上,腦袋枕著雙臂,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在夕陽的照耀下一晃一晃的。
是啊,還有什麼可發愁的呢。
除非......你有一個心計頗深的三娘......
對,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被三娘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道士說克親人,於是被爹送到這藥師山上,如今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
也不許娘親來看,不知道她這五年過的好不好,三娘有沒有欺負她。
慕容雪憤憤的想著,嘴裏的草被咬的咯吱咯吱響,就這麼一直看著快要落山的夕陽。
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突然暗了下來,隨即師兄夜淩天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進入了慕容雪的視線。
“師妹,師父讓你采藥,你卻在這裏偷懶,要是被師父知道,非罰你不可。”夜淩天雖然是用埋怨的語氣,可臉上卻是溫和的笑容,一點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慕容雪卻不敢怠慢,一咕嚕從草地上爬起來,討好似的看著夜淩天:“師兄最好了,不會告訴師父的對不對!”
夜淩天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個丫頭啊!”
慕容雪繼續討好道:“我知道師兄最好了,藥也幫我采好了,對吧?”
“是呀!”夜淩天寵溺的揉了揉慕容雪的頭發,接著說道,“我怎麼會讓如此頑皮的小師妹受罰呢!”
慕容雪撅著嘴,雙手叉腰,不滿道:“我哪裏有頑皮嘛!”
夜淩天隨即笑了笑,準備說些什麼,身後便傳來了溫柔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麵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若說慕容雪不頑皮,那天下可真找不出頑皮的了。”
“咦?師姐,你怎麼也來了!哼,還幫著師兄說話!”慕容雪探出腦袋,眨巴著清亮的大眼睛,從夜淩天的背後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正笑盈盈看著他們的師姐柳芸。
“這太陽呀都快落山了,師妹,你要是再不回去做飯,師父又該吹胡子瞪眼了。”說著,柳芸的笑意更加盎然。
慕容雪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哎呀,差點忘了今天該我做飯了!”
這話音還沒落下,便看到她一陣風的跑遠了,瞬間就剩下了夜淩天和柳芸。
夜淩天自然的拉起了柳芸的手:“嗬嗬,芸兒你這麼嚇師妹,當心她晚上又裝鬼嚇你。”
柳芸溫柔一笑:“師妹上山本就無奈,讓她做些樂子,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也好。”
兩人邊說邊往回走著,幸福依偎的背影在夕陽下被拉的很長。
夜淩天和柳芸同為藥師王的弟子,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平平淡淡的生活在這藥師山上。直到五年前慕容雪成為了藥師王的第三個弟子,從此,他們平淡的生活仿佛被人投進了一顆小石子,頓時泛起了不大不小的漣漪,生活也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廚房裏,慕容雪歎了一聲氣,舉著大鐵勺,在做紅燒肉與做清淡小粥之間猶疑不決。唉,偏偏這麼倒黴,今日輪到她來做飯。因為師父今日受了些風寒,咳個不停,照理說不能吃油膩葷腥的東西。但是師父他老人家平時就是無肉不歡的主,這讓他喝清淡的小粥,不得罵的她狗血淋頭才怪,說不定還會體罰。光是想一想,身體就不由得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