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這樣,空軍也能提前升空迎敵……”常凱申在轉了個身,想起了自己的空軍。
“李漢盛他隻相信美國人陳納德,不相信空軍。”孔祥熙重複剛才唐縱提到的事情。“照這個法,他肯定不會把有多少敵機、從什麼方向來、有多遠告訴空軍,也不會賣飛機給空軍,我看讓那個什麼陳納德組建航空隊好了,他不就是美玲請來的嗎。”
“哼!這是要挾。”常凱申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變得不太高興。“他以為手上有幾件新式武器就能要挾我,這是做夢。按照他這種做法,以後國府還能做什麼事情,啊?”
“人家出力,我們總要給點好處吧。”孔祥熙嘟嚷一句,他的低聲,可常凱申還是聽見了。
“他要的好處就是閩籍海軍官兵,我是不會給他滴。”常凱申揮了揮手,無比的確定。“給了他他還會給我們貸款、給我們新式武器?肯定不會給了。雨農前段時間向我彙報過,南京偽政府梁鴻誌和海軍是有勾結滴,不定他以後就和南京偽政府沆瀣一氣,對抗中央了。還有台灣,海軍是不要台灣,但這種海匪怎有信義可言,日本人一旦投降,他肯定會伺機搶占台灣滴。國府鞭長莫及,又沒有海軍,到時候隻能仍其占島為王,對抗中央。”
常凱申把話的很透很透,孔祥熙臉頓時苦了起來,他感覺常凱申這不是對海軍不滿,這是對自己不滿。本來滿腔熱情的他被常凱申這一潑冷水全澆滅了。他幹坐著聽常凱申了十幾分鍾牢騷,待要起身告辭時,常凱申才道:“你告訴李漢盛,成立導彈部隊也好、預警部隊也好,都隻能是中央直屬部隊,原海軍人員參與其中實屬不妥。還是按以前的約定,他隻要在川中找到產油五萬噸的油田,國府就把海軍官兵交給他。”
常凱申如此,孔祥熙搞不清他是拿這個約定做托詞,還是真會履行這個約定。他鼓起勁做最後一次勸慰:“介兄,不管海軍以後要幹什麼,眼下都是國府的一大助力。美國人真給我們援助,除了緬甸又能走哪裏?國府扣著那些官兵不放,海軍有船無人,到時候海戰萬一打輸了,緬甸肯定保不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他又不是要把海軍那些人要走,隻是想把這些人編在一個部隊,最多不過是訓練,我們現在都不答應,他到時候肯定來不及。”
“來不及是他的事情。”常凱申也清楚李孔榮組建這兩支部隊是為了什麼——他預警部隊兵員不夠就由閩籍新兵補齊,顯然預警部隊不是為了預警,應該是要訓練海軍官兵。海軍不是6軍,士兵的培養最少也要一到兩年,軍官就更久,沒有七八年時間根本不能上船。
“介兄,要是4年海軍人手不夠,有船沒人輸給日本海軍怎麼辦?”孔祥熙語重心長,又重剛才的問題。他見常凱申低頭不答,咬咬牙又問:“要是他一怒之下不管緬甸又怎麼辦?”
“他敢!”常凱申丟下玻璃杯,大聲道:“他要敢不管緬甸,就是民族敗類、千古罪人!”
“哎……”孔祥熙不話了,他又坐了一會,這才蹣跚著出了雲岫樓。重慶的初春雲霧靄靄,一到頭也見不到太陽,此刻就是灰蒙蒙的,風吹過,鬆濤陣陣,如泣如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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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加河南岸的戰鬥是在下午三點鍾打響的,最先,是快挺進的日軍騎兵突擊烏加河上僅剩的那座木橋,手忙腳亂的中方士兵匆忙炸橋,可那根導火線點著點著就滅了,待士兵想跑到橋中央補救時,日本人已經衝上了橋頭。橋是炸不成了,橋南端阻擊陣地上兩挺機關槍一時把橋麵給封死了,雙方由此僵持在橋兩端。但是這種僵持沒有多久就被隨後的九七式坦克打破,五原保衛戰時見識過坦克厲害的中國士兵一見坦克上橋就一哄而散,連兩挺哈奇開斯機槍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