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當中,也就是隻有剛赴任的錢大鈞不懂飛機,他拿著電報問向周至柔,“委員長要所有俯衝轟炸機參戰,這是什麼飛機?”
“這是……德國的hs1-1轟炸機。”周至柔正使勁抽著煙——他沒有其他嗜好,就是煙癮特別大。“三月份起飛機就6續到了衡陽,幾個月前杜光亭就問起這批飛機了。他他要把這些飛機當大炮用,以清除裝甲部隊前方的障礙。”
周至柔著兩個月前的事情,當時杜光亭還請他吃過飯,專門談到過這批飛機的使用問題。可惜的是,一個月之後他就不再是航空委員會主任了——4月9日,得知中國空軍眾多飛機集中在漢口,日軍遂出動大批飛機突襲武漢。日機雖損失慘重,可空軍損失也極為驚人,此戰過後,空軍開始消極避戰,而作為調集飛機的始作俑者航空主任周至柔因為常凱申遷怒,被調往昆明空軍軍官學校任教育長,改由侍從室錢大鈞為航空委員會主任。這等於是將49空戰的過失記在周至柔頭上,周至柔一直不願赴任,此次蘭封作戰不像上次那般隻是兩個空軍大隊支援,而是空軍全體出動,所以周至柔又回到了航空委員會協助指揮。[注5:此法見《回憶周至柔》,p14,由周至柔曾經部屬方耀回憶,內容較詳,態度較正。]
“先生們,這種想法是錯誤的,我之前就拒絕了6軍的建議。”錢大鈞不懂周至柔的意思,一邊的航空顧問陳納德聽到‘hs1-1’,頓時猜到是什麼飛機,再通過翻譯,他也了解了常凱申電報上的意識。“hs1型飛機攜帶彈藥量太少,度非常慢,它們難有什麼作用。先生們,我們不能忘記我們隻有鄭州、開封、許昌、周口、漯河五個機場,按照計劃,我們隻能把它們安排在漯河,但以它們可憐的航程,最多隻能在戰區上空呆半個時。”
陳納德專門看過這種雙翼轟炸機,在他看來這完全是雞肋——掛載副油箱時,飛機航程僅八百六十公裏,此時隻能攜帶四枚五十公斤炸彈,總載彈量隻有兩百公斤;若是機腹下不掛載副油箱而是掛載兩百五十公斤炸彈,那航程就隻有可憐的四百八十公裏。漯河機場到戰區上空近乎兩百公裏,轟炸機最多在戰區上空呆半個時,也許還不到半個時。
陳納德這是錯誤的,有實際的考慮,也有不喜歡德式飛機的潛在意識。錢大鈞是不懂飛機的,他隻能看周至柔和毛邦初,其實毛邦初也不太懂。周至柔不好話,倒是參謀長晏玉琮道:“這型飛機確實有航程過短的問題,作為轟炸機來載彈量也過,隻有四百五十公斤,但第6大隊使用後反應,該型轟炸機投彈較一般轟炸機精確,15中隊這半個月用它炸了不少日本巡邏艇。我看委員長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這才要調這些飛機去支援6軍作戰。”
錢大鈞本來是要聽顧問陳納德的,晏玉琮一委員長知道,他便改了主意,但他還沒有話,周至柔卻擔憂道:“飛機安排在漯河機場是不行的,這裏太遠,最少也要安排在許昌,隻是預計進攻的時間就在這兩,我們調整的時間夠嗎?”
“進攻時間定在幾號?”錢大鈞頓時有些驚醒,飛機是極為嬌貴的,此次作戰幾乎是空軍全體出動,自己真的還有時間調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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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的夜晚就是歐洲的下午,此時李孔榮正和藥物研究室的薩本鐵、王應睞等人喝下午茶——他來瑞士不為別的,他就是要看看自己的搖錢樹長多大了。
李孔榮在乎的是搖錢樹,可薩本鐵和王應睞兩人卻一個勁的在自己的重大現:提純的青黴素對白鼠、對研究所某個人的結核病有奇效。喝著茶吃著餅幹的李孔榮靜靜等他們完,這才開始問自己的問題。
“現在菌種篩選的情況怎麼樣?”李孔榮放下茶杯,起自己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