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呦西!”豐田副武中將忽然也想喝一杯清酒,同時腦子裏想象著一堆支那軍酒醉後東倒西歪的模樣,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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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喲喂!嬲你媽媽別!”金山衛城外,湖南話高叫起來,一身便裝的陳季良中將聞聲當即跳了一腳,他踩到人了。這些戴笠帽的湖南兵沒有睡在塹壕,而是睡在霜花滿地的路邊。
“歹勢!”陳季良下意識的道歉,出口才感覺不對,又用上海話道:“對勿起!對勿起!”
他這邊緊張,被踩到的士兵動了動頭就不話了,看樣子好像根本就醒。“這……”塹壕橫過出入金山衛的大路,壕上睡的都是蓋著稻草的士兵。陳季良想不通他們怎麼不睡在塹壕裏,哪裏不是更安全嗎?
陪同他出城的曾國晟中校見狀道:“雜牌師苦啊!冬裝都沒有。晚上睡覺隻能蓋上稻草擠成一堆,塹壕裏太潮根本就不能睡,隻能睡到上麵來。好在稻草一蓋,日本人飛機也不知道下麵是什麼,他們還以為金山這邊都是這麼亮稻草的。”
曾國晟一他們沒冬裝,陳季良這才看到稻草縫裏士兵身上的軍裝確實單薄。清晨冷冷的風吹過,路邊梧桐樹葉都已經掉光,唯有遠處一叢楓樹的葉子火紅火紅,似乎依舊想保留秋的色彩。抗日軍興,不冬裝,即便是槍炮都不太夠。可戰就是這些衣食不保的士兵打出來的。心的避開睡了一地的士兵,直到走到海岸邊上了船陳季良也沒有話。待船靠岸要上島時,他才道:“轉一圈,我看看。”
金山三島位於金山衛海域東側,基本呈直線排列,離岸最近的是金山島,隻有四點二公裏,其次是大金山島,六點三公裏,最遠的是烏龜山,七點三公裏。三座島大金山島麵積最大,
有零點三平方公裏,整座島呈菱形,最長處近一公裏,最寬處五百米,主峰高度一百零三點五米。
當時一看到金山衛作戰計劃陳季良就認為要在大金山島上設立炮火觀測點,以校正6上炮台的射擊效果——日本人有製空權,可飛機校炮,己方隻能6上觀測,而金山衛城雖然是一個良好觀測點,但日軍艦炮肯定會炮轟城牆,而大金山島是岩基海島,堅硬度過城牆,在此設立觀察所觀察炮火落點提供校正數據是最好不過了。本來,海軍不要修炮台,就是布水雷的錢也不夠,好在龍田丸上繳獲不菲,能立即出手的八百多噸銅料(美國是銅出口大國)就值四十多萬國幣。
“島上一共設置了四個炮著觀測所,”同舟的平海艦葉可鈺少校也是一副漁民打扮,他算是整個大金山島的負責人。“抽調的是全軍最好的瞭望手,一旦日艦逼近與我炮台展開炮戰,這裏能提供最精確的炮擊修正參數給前線炮台。”
“是有線電話還是無線電?”陳季良追究著細節。為了保密,他是前才便裝過來的,現在是到任之後視察各處,給軍官和水兵們打氣。
“有電話也有無線電。”葉可鈺少校道。“還配備了信號彈,一共四種顏色,代表左右前後,一代表偏了一百米。”
“信號彈?”漁船已經靠岸了,登岸的陳季良道:“信號彈會讓日軍現吧。一旦現,這裏就危險了,布置的兵力夠嗎?”
“卑職見過司令!”胡鵬號艦長梁序昭上尉挺胸立在岸上,也是漁民裝束,若不是規定裏不許敬禮,他就要帶著諸人向陳季良敬禮了。
“不必客氣,你們辛苦了!”陳季良掃了梁序昭一眼,這位是長樂江田三溪梁家的人,祖父一輩梁琛曾是濟安號炮艦的管炮,馬江海戰時殉國;當然不太光彩的事情也有,甲午臨陣脫逃的濟遠號上,梁祖全就是濟遠號總管輪。梁序昭雖然根紅苗正,但能上大金山島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見湖隼、湖鷹、湖鶚三艘魚雷艇不知去向,他敏銳的感覺到了海軍要反登6作戰,死磨硬泡下,海軍部也覺得應該在大金山島裝一批岸基魚雷,這才同意梁序昭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