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和武官態度各異,即便李孔榮少校這個老實人也看出來了。武官處全是6軍軍官,且隻認南京的密電,而他隻是孔祥熙的副官,又沒有孔祥熙的密令……。想到密令,李孔榮少校這才忙從懷裏拿出一封要件遞給大使程放,這是孔祥熙給的親筆簽名信。
客廳裏沉默了一會,看過信後的程放點頭,對李孔榮的稱呼也從‘李少校’改為‘李副官’,他道,“庸之先生交代事宜李副官盡管放心,放一定辦妥。”
“謝謝程大使。”李孔榮再次站起敬禮,之後則看向武官許伯洲。
那許伯洲見他看過來隻是一笑,他用手摸著腦瓜嘿嘿道:“海軍要訂購潛艇武官處自當幫忙,可我們都不懂那個東西啊!這……”他看了程放一眼,道:“程大使清楚潛艇是什麼嗎?”
武官處不知道的東西,大使程放當然也不知道,見程放搖頭,許伯洲哈哈笑了一下,道:“李副官,我看這樣吧,回去之後武官處那邊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收集這潛……潛艇之情報,待我們研究清楚了,再與李副官討論情報收集之事,你看如何?”
“那下官就先謝謝徐長官了。”李孔榮少校的話讓許伯洲再次嘿嘿一笑——他以為事情就這麼推諉過去了,不想李孔榮話卻有個轉折,他再道:“不過當下時間緊急,武官處那邊基本是6軍軍官,不清楚海軍的艦艇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否能請武官處派一兩個熟悉德國情況、也懂懂德語的人協助下官呢?本來這事情也可以請程大使派人幫忙的,可程大使這邊的秘書想來不太清楚日本武官的情況。下官想,日本既然視我們為敵,那肯定會想辦法破壞這件事情的,隻有武官處的人才清楚日本人的底細,防止他們破壞吧?”
雖然兩個李孔榮都不知道海軍部長陳紹寬要讓自己滾回去,但為了成為潛艇艇長,從意大利來德國的路上,兩人就收集情報之事已商議了十幾張日記。因為早就料到武官處必會尋機推遲脫,所以現在李孔榮少校當著駐德大使程放的麵死死咬住許伯洲不放,非要他派出個人來協助。
李孔榮如此,事不關己的程放當即讚同,他道:“李副官的對啊!許上校那邊懂不懂潛艇不要緊,能協助李副官,防著日本人破壞就好了。”
程放幫腔,許伯洲當即訕笑道:“李副官公務為先、黨國為重,讓許謀佩服。既然如此,那明我就派人過來聽候李副官調遣了。隻是……”許伯洲到這裏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隻是武官處經費拮據,此次調查的費用開銷……”
“開銷費用自然由下官負責。”李孔榮少校聽他願意派人,終於微笑起來。
“那好,我明就派人過來!”許伯洲看了李孔榮一眼,終於拍下了大腿。對於他這種被委坐半拋棄、踢出國做武官的人,錢就命根子,隻要不談錢,那一切都好。
“那就謝謝許長官了!”李孔榮少校敬禮道。“事情不管成不成我都會稟明孔副院長。”
“好!好!”許伯洲難得大笑,“李老弟爽快,要得!要得!”他笑罷又看向程放,“程大使不是有歡迎宴嗎?我看就去津飯店吧。哪的師傅手藝好,咱們就在那幫李老弟洗塵接風吧。”
武官處出了個人,那大使館就要請吃頓飯,許伯洲是什麼便宜都不放過。一會,無奈的程放隻好打電話去到臨近的康德路津飯店訂位置,安排晚宴。本來他還想多叫幾個人的,可李孔榮認為大張旗鼓不好,這就隻訂了一個包間。
選帝候大道在柏林西區,康德路則在選帝候大街北麵,兩條路都向東通往威廉皇帝紀念教堂,等於是一個原點的兩條射線,越往西隔的越遠,越往東離的越近。大使館和要去的津飯店康德路就隔的就不遠,走路也就幾百米。這康德路也是一條商業街,隻是這條街上不少飯店都是中國人開的,比如這次去的津飯店、還有京津飯店、津漢飯店、上海飯店等等,基本是哪裏的老板掛哪裏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