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留的啊?”李孔榮詫異的問。
“你留的啊。”妻子看著李孔榮莫名其妙,“不是你寫好放在床邊的嗎。”她罷又有些不高興,“大半夜出去,誰知道是去找哪個狐狸精!”
“我留的?!”李孔榮根本沒聽到妻子後麵的抱怨,他整個人抖了一下,忽然明白這絕不是自己留的,而是夢遊中的自己留的。特別是他看到大字下麵還有一行細不可見的字:‘今晚上務必在十點前睡著!有什麼問題可以寫在日記裏,我能看到。’
“呐!”他喊這句的時候外頭的電話正好響了,妻子擔心是周應聰到了,趕忙出去接,隻留他一個人呆在臥房裏。
“紹盛兄真是好手段啊!”黑色的雪佛龍轎車上,周應聰滿是曖昧的看著李孔榮笑,“這麼快就把那紅舞女給……”他一臉豔羨。昨看完電影見李孔榮帶徐佩佩去揚子飯店後,他隻好把目標轉到徐佩佩的一個姐妹身上,昨晚上也抱過親過了,怎奈明就走,不能再一親芳澤。
“昨晚上到底是怎麼了?”李孔榮滿臉苦相,他從未聽又誰夢遊時也會玩女人的,可他就玩了。
“盛兄你不是玩昏了頭吧?”周應聰看著他目瞪口呆,他是在為那個徐佩佩抱不平——你怎麼提起褲子就不認人呢?而且是那樣的可人兒。
“我……”李孔榮無奈苦笑,他道:“淑春兄,我實話吧,我前個月在輪機艙裏頭被重重的撞過一記,當時就昏過去了。醒過來就覺得……就覺得……”李孔榮還是不好腦子裏有兩個自己,他不想被人當成另類,隻道:“反正當晚上的一些事第二醒來就記不得了。”
“記不得!是這樣?”周應聰怪異的看著他,以他的了解,李孔榮這個老實人應該不會撒謊。
“真是這樣!昨晚上到底幹了什麼我真不知道!”李孔榮攤著手道。
“那我就告訴你,”周應聰道:“昨晚上我在國泰大戲院門口碰到你,我……我剛好同著徐佩佩她們幾個舞女去看電影,然後徐佩佩一看到你就和你膩一起,原來你們早就認識。看完電影你就帶著她去開房間了,後麵的**閨房樂事我就不知道了。”
“啊!”李孔榮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夢遊時居然會和女人去開房間。
“啊什麼,你帶她去了揚子飯店。我親眼見你們的車停在揚子飯店,兩個人手挽著手進去的。”周應聰接著道。“你子真是好豔福啊,那徐佩佩我本來想追的,不想被你拔了頭籌。”
周應聰完又想到電影院裏那一幕,再道:“對了,你們兩個還在電影院裏親嘴,紹盛兄,你老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還在電影院裏和女人親嘴!周應聰的李孔榮臊的隻想跳車,可車子已經停了。他家住在吳凇路,現在是去黃浦路上的英國領事館。
“好了,不昨晚上的事情。今上午我們先見英國領事,再去高昌廟見部長,最後再去見孔副院長,你畢竟是他的副官。下午則有一個茶話會,聽委員長要親來……”周應聰的一件又一件公事讓李孔榮從羞臊中解脫出來,做夢一般,一晚上他就成了孔祥熙的副官。
“那遵之呢?”他茫然不知的追問著。
“遵之也是孔副院長的副官。”周應聰終於覺得他是真的記不得昨晚的事情,他道,“部裏的安排是,在英國,遵之做孔副院長的副官;在德國則是你做孔副院長的副官。其他國家就看孔副院長自己怎麼安排了。快走吧。時間趕的緊,別耽誤了。”
上午是黃浦路英國領事館、高昌廟海軍辦公室、賈爾業愛路孔祥熙私宅,下午則是臨近孔宅的蔣委員長官邸、大馬路上的百貨公司(妻子非要拉著他去買幾套體麵衣裳),這麼一轉下來,李孔榮整個人都精疲力竭,可他依舊沒有忘記早上紙條上的那行字。晚上,深思熟慮後他在日記本上寫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我是一個有家室的人,你怎麼能去招惹一個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