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如春普惠 天人同泰(4)(1 / 3)

我在河南開封,看著城市的繁華,想到這“七朝古都”的曆史輝煌在哪裏?資料顯示,開封城下共有5座城池、8道城牆,所謂“開封城,城摞城”。地下約13到15米處是漢唐文化層,10到13米處是北宋文化層,9到10米處金元文化層,7到9米處是明代文化層,4到7米處是明崇禎十五年(公元1642年)黃河泛濫淤沒的淤沙層,3到4米處是清代文化層,1到3米處是清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年)黃河泛濫淤沒的淤沙層。開封——這北宋的東京城,“人口上百萬,富麗甲天下”,多少詩文極盡歌頌之能事,多少達官貴人做著美夢。好一個聞名世界的國際大都會,卻擋不住黃河的翻臉,雲集的商賈在此熱鬧的時候,都知道黃土埋人,能想到黃土埋城嗎?

世界上多少盛極一時的名城,被火山吞了,被沙漠埋了,被地殼一凹帶到海底了……生態友德太重要了!

看到這些,人啊,豈敢造次,而偏偏又很容易造次!

私欲驅動,罪惡產生。百年大樹,千年大樹,曆經風霜,曆經戰爭,曆經社會變遷,都安然無恙地生發於一方,蔭及一方,一樹一自在,一木一生態,卻用現代化的工具,讓“文明人”野蠻地花上幾個錢掠奪到城裏,多少樹移死了!國家真應該像為保護珍稀動物立法一樣,盡快為保護大樹立法,嚴禁亂移。城裏人喜歡大樹,農村人不喜歡嗎?就是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裏的大樹,鳥不喜歡嗎?蝶不喜歡嗎?那方天空不喜歡嗎?那方水土不喜歡嗎?何必用破壞生態的代價,營造自己的環境!鳥不說話,蝶不說話,生態不說話,人民不說話嗎?上百年、上千年的大樹,當地老百姓都當神供著啊,不可亂來啊!“樹挪死,人挪活”,挪它的人以為它高興,其實——大樹不高興!

波斯灣島國巴林,是個小國,卻有棵大樹。千裏戈壁,一棵千年古樹生機勃發,猶如不盡的黃沙懷抱中的月牙泉,給人震撼,給人驚喜。如果喜歡挪樹的好事者,覺著它在那裏太艱苦、太孤單,把這巴林人叫不出樹名,稱譽為“生命之樹”的古樹,移栽到城裏,豈不要引起天下聲討!

發展和生態是個老問題,古已有之,於今為烈,已嚴重失衡,平衡尤為迫切,“如救頭燃”。

綜觀整個社會發展史,人類對於自然的每一次不合理利用,都導致了自然界作出報複性的反應。盧梭曾對使工業文明過分膨脹的工具理性侵蝕人的道德理性、破壞人與自然和諧的可能性和危險性發出警告。馬克思、恩格斯更是對資本主義工業文明所導致的人與人、人與自然的異化作出過深刻的反思。

技術支撐了人類應對自然的強大,技術也助長了蹂躪自然的強暴,技術也刺激了自然“現世現報”反撲的強硬,技術還潛在了自然“秋後算賬”的強烈。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尼日利亞劇作家、詩人、小說家沃爾·索因卡說:“技術作為人類與其他生物的重大區別之一,我非常歡迎,也真誠地希望在我們擁抱科學技術的同時,讓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像夫妻一樣,百年好合、白頭偕老。自然科學與人文社會科學的婚姻不僅是可行的,而且是必要的。實際上,如果沒有這樣的婚姻,我們就很難把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一陰一陽之謂道”,發展自然科學是對的,但不要讓其發燒;當務之急是加溫人文科學,冷落會“傷寒”人類,而且冷落日深危害益大。“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管子說:“和乃生,不和不生。”中華文化的根——《周易》,演繹的根本就是和諧。和,不可不合!

史料表明,現代意義上的環境汙染始於公元1800年左右,這與歐洲的工業革命恰好同步。接下來200多年的資本擴張,使得環境汙染越演越烈。1949年,美國學者福格特在《生存之路》中,首次將自然環境在千百年中形成的生態特征稱為“生態平衡”,把人類對自然環境的過度開發所造成的生態變化稱為“生態失衡”。1972年,在羅馬俱樂部發表的研究報告《增長的極限》中,提出了均衡發展的概念。所謂均衡發展,一是要把人類的發展控製在地球承載能力的限度之內,二是要縮小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的差距,實現人類的共同發展。1992年在巴西裏約熱內盧召開了聯合國環境與發展會議,公布的《21世紀議程》指出:“地球所麵臨的最嚴重的問題之一,就是不適當的消費和生產模式,導致環境惡化,貧困加劇和各國的發展失衡。”

世界上許多中等發達國家當人均GDP達到4000美元左右時,經濟發展後勁跟不上,是因為取得的大部分效益在為所欠的生態債而付賬,為滯後的體製而付賬,為加重的社會矛盾而付賬。這是發人深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