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單沒想到突然出現的人也是對方的,抬起拳頭狠狠對著拉著自己的人揮了過去。
劉溪頭也不回的輕輕一推,夏單便控製不住後退幾步,拳頭劃破空間,並沒有如意的落在麵前之人的臉上。
“別動!”劉溪低喝一聲。
夏單身體一僵,不可置信的望了過去,眼裏冒出的驚喜怎麼也掩飾不住,身體輕微顫抖著。
“是你?”像是確認,又像是驚訝。
“嘿,小子,別管閑事。大晚上不回家睡覺,小心有血光之災。”尖嘴猴腮的少年和兩個同伴追了上來,抖著腳,雙手環胸,囂張的對著夏單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嘴角裂出一抹邪肆的笑容,看來有人沒認出她,還把她當成了男的。
“說你呢,大晚上戴個帽子裝逼啊,藏頭藏尾的。你是不是和夏單這個小子一夥的?”說完,疑惑的打量著夏單身旁站著的人。一聲黑色的休閑服,大概一米五幾的身高,一頂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剩下的臉部被帽簷投下來的陰影完美擋住。
微微挑眉,伸手取下帽子,一頭滑順的烏發得到解放,傾斜而下。白暫秀雅的小臉在路燈昏黃的燈光下似撒上一篇朦朧的霧氣,讓少女看起來如黑夜裏的迷路的精靈。
可是,尖嘴猴腮的少年與同伴此時卻無法欣賞這種世間難得的美景,三人張大嘴巴,毫不懷疑能直接放進去一個拳頭。
三人反應過來,動作出奇一致,轉身就跑,好似身後有厲鬼在追趕著。
劉溪轉身看著那雙原本被屈辱、仇恨、怒意充滿的漂亮眸子,此刻多了驚喜。她想那份不屬於這個年紀的仇恨到底有多重,為何讓她這顆冷硬的心也能受到撼動。
大概是因為太像了吧,像什麼呢?像前世的她嗎?
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滑過少年漂亮的眼眸,細微清冷的嗓音似低低的吟唱著,“它不該染上其他顏色。”
在少年睫毛不停顫動的時候,劉溪回過神來,收回手指。眼前本該無憂無慮享受父母愛護、社會保護的少年身上已經少了初次見麵的懦弱與無措,多了幾分陰霾與冷冽。
改變或許都要被賦予無法承受的代價,才會徹底得完美。
收起紛亂的思緒,劉溪轉身便走,她已經兩次為這個少年破例,但她早已經對自己自作多情的性子深惡痛絕。她討厭這樣的自己,不是嗎?不心軟怎麼會被劉詩喻那個女人給整成這樣的下場。
剛剛邁出的腳步頓住,低垂眼簾看向身側的衣角。哪裏此時被一隻幹淨的手緊緊逮住,像是握住希望、握住新生一樣。
夏單清澈單薄的嗓音帶著一股顫意,“媽媽、走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蘊藏龐雜的情緒,有絕望、不安,更有如同她一般徹骨的冷意,那種冷是一種從骨頭裏冒出的冷、是一種從靈魂深出冒出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