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身子一僵，抬頭看向顏黎穎，喃喃般喊了聲：“小姐......。”
顏黎穎充耳不聞般喝了口略帶些冰涼的茶水:“我記得你是被拐子賣給牙婆，再被牙婆送進府裏來的。”
芍藥隨即有低下頭，低著嗓子道了聲是。
顏黎穎笑著放下茶盞，似乎真記不得了，略帶著疑惑問道：“當初和你一起進府的還有誰？”
但就這樣一句話卻是讓芍藥臉色慘白，僵直的身子徒然一軟，連忙解釋道：“小姐，小姐。奴婢沒有......沒有。”
顏黎穎翹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滿含笑意的眸子憑空帶著些冷意，依然淺笑言兮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內應，否則我怎會容忍你繼續留在我這寧藍院裏。”
芍藥鬆了口氣。
顏黎穎伸手端起那碗酸乳子，纖細白嫩的手指握住白瓷淡**花紋的勺子，在碗裏攪了幾攪，把顏色各異的水果與酸乳混在一起，冰屑的涼意透過瓷碗傳到她的手上。
芍藥緊張的看著顏黎穎，抿了抿幹澀的唇道：“小姐。”今日之事全是那碗酸乳子引起的，顏黎穎這時端起那碗酸乳，讓她再次緊張起來。
“恩。”顏黎穎淺淺應聲。
顏黎穎笑著詢問她:“知道我們四姐妹各有什麼不同嗎?”
芍藥帶著些疑惑困然的搖頭，想不通為什麼顏黎穎會問這個問題。
顏黎穎笑著解釋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我與八妹妹是庶，六妹妹與九妹妹卻是嫡。”
芍藥愕然，不明白顏黎穎這時提嫡庶幹什麼。
顏黎穎繼續開了口：“所以六妹妹可以驕傲，九妹妹可以頑皮，而我和八妹妹卻得小心翼翼。”
芍藥似乎有些恍然，所以小姐得和八小姐相處好，抗衡六小姐和九小姐嗎？
顏黎穎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搖搖頭歎口氣道：“六妹妹與九妹妹有母親，而我們的生母卻是卑微的妾室，怎能抗衡。”
芍藥一時怔住。
隻聽得顏黎穎的聲音繼續道：“所以想在這府裏好好活下去，就得巴結著她們。”
芍藥什麼也聽不見，她腦袋裏清楚的記得那人告訴她的。
二小姐與八小姐同為庶出，更得互相幫助才是，以防被六小姐與九小姐欺負了去，幾位小姐同是老爺的骨肉，待兩位小姐得到老爺的寵愛，六小姐與九小姐哪裏還能這般稱心如意。
可是......可是，怎麼小姐所說的和那人所說的分毫不同。
顏黎穎繼續說著。
芍藥卻是怔然良久，忽然猛地把頭往地上重重一嗑道:“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不該聽信讒言。”
顏黎穎住了唇，看著芍藥良久。
她一直都知道芍藥的心思，知道她有時話裏隱隱挑撥顏黎清兩人，今日不也一樣嗎?
但以往沒處罰她，不代表可以任她放肆。
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芍藥還和那邊有接觸，豈不是在母親身上添堵，最後一切還不是要算到她的身上。
芍藥不住的磕頭，磕到額頭淤紅，滲出血來。
顏黎穎微微歎息著開口：“說吧，今日她找你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