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一會後,王尚書將劉晉元等人安置在後院的廂房休息。紀無雙將秦可卿和李憶如叫至自己的房間,對二人道:“師姐,憶如妹子,你們一個人幫我裁符紙,一個人幫我研磨朱砂。”秦可卿道:“師弟,要裁多大小?”紀無雙一沉吟道:“長約半尺,寬兩寸三分。”秦可卿痛快答應了。紀無雙對李憶如道:“憶如妹子,朱砂粉研磨後,加三分之一劑量的水調和。”
給秦可卿和李憶如安排好事情,紀無雙翻開《蜀山符法精要》,找到“神鬼驅魔符”一項,仔細端詳起來,然後閉目沉思。
良久,紀無雙自覺已經了然於胸,便來到桌旁,取筆蘸了一點朱砂,在已經裁好的符紙上開始作畫。線條粗細有序,似字又像是作畫,輪廓看上去像是一柄劍。畫好後,紀無雙右掌暗運功力,抵近畫好的靈符,將紙麵的水漬烘幹。這是《精要》裏麵特別強調的一點,以內功將朱砂印入符紙中,這樣便可以不怕水浸火侵,隨時隨處可用。
紀無雙連續畫了約摸十張,對秦可卿和李憶如道:“師姐,憶如妹子,我畫好了,你們歇息一下吧。”秦可卿和李憶如看到符紙上亂七八糟的線條,不禁一個頭兩個大。李憶如道:“紀大哥,也就是你能看得懂。我瞅了老半天,也看不明白你畫的什麼。”紀無雙嗬嗬一笑。秦可卿滿麵狐疑道:“師弟,你畫對了嗎,別不好用。”紀無雙肯定道:“放心,絕對錯不了。”
入夜,王尚書找到紀無雙三人,道:“紀少俠,可以做法了嗎?”紀無雙道:“尚書大人,您放心,包在我身上。現在,我們就去會一會那個妖怪。”到了王素蟬的房子外麵,隻見裏麵仍亮著燈,看來王素蟬還未歇息。紀無雙對王尚書和夫人道:“尚書大人,未免發生意外,還請你們兩位躲到一旁,切忌不可聲張。”王尚書和夫人連連點頭,躲到一處欄杆下。紀無雙、秦可卿和李憶如則潛至王素蟬的窗戶外,屏住呼吸,聆聽裏麵的動靜。
不一會,房間裏傳來低低的聲音:“士元哥,你來了嗎?”聽到這兒,紀無雙趕緊用手在窗欞紙上戳了個窟窿,朝裏麵望去。房間內突然湧起一股青煙,一個容貌俊秀的書生若隱若現,出現在王素蟬的麵前。那書生嘴唇甫動,欲開口說話,突然外麵響起喀嚓一聲,原來是王素蟬的母親驚恐之下,踩折了一根枯枝。書生說了句“外麵有人”,便立刻化為一股青煙,然後消失不見。
紀無雙按捺不住,立刻破窗而入,大喝一聲:“妖孽哪裏走。”說罷將一張“神鬼驅魔符”打出,口中急念咒語。靈符粘到什麼,立刻爆出眩目豪光。那書生立刻現出身形,此刻卻動彈不得,忙呼道:“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紀無雙抽出長劍,挑上一張火靈符,喝道:“大膽妖孽,你既已墮入輪回,就應該早日投胎,卻不想在此興風作浪,留你不得。”說罷長劍挾勁風朝書生刺了過去。就在間不容發的一刻,王素蟬挺身上前,攔在那書生的麵前,然後噗通跪倒在地,哀聲道:“大仙,請你手下留情,饒他一命吧。”
紀無雙長劍滯在半空,急道:“王小姐,你這是做什麼?”王素蟬垂淚道:“大仙,他不是壞人,而是和我一樣,是個可憐人。”紀無雙見她說的真切,遂抽回長劍,將書生身上的神鬼驅魔符收回。那書生解縛,趕緊上前向紀無雙致謝。紀無雙沉聲道:“我看你們二人,倒像是一對苦命鴛鴦,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書生朝紀無雙一禮道:“公子,實不相瞞,小生是一位夤門秀才,姓董名士元。小生和素蟬小姐在一次廟會上相識,我們二人一見鍾情,遂在佛祖麵前立誓約定三生。小生家境貧寒,為了素蟬小姐,小生勤奮讀書,以求取功名,不枉費素蟬小姐對我一片真心。誰知,王尚書為了鞏固自己在朝廷的勢力,意欲將素蟬小姐下嫁給魯王李哲。魯王李哲乃先帝的親弟弟,封國在山東萊州,麾下兵馬不下二十萬,實力雄厚,就連當今皇上也忌他三分。”
王素蟬道:“自從知道爹爹的打算,素蟬抵死不從,更幾次以死相挾。爹爹沒了奈何,隻好將實情告訴了李哲。魯王李哲一向心狠手辣,得知我拒婚的消息,他立刻派人將士元大哥捉了起來,當場拋進護城河裏,活活淹死。”說到這裏,王素蟬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