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求求你了,去看看媽媽吧,她在醫院,在醫院的啊,爸爸”我跪在地上卑微的乞求父親能去醫院見母親最後一麵,因為母親說:“小佳,媽媽想見爸爸,你去把爸爸找來吧,不然,我走得不甘心”
“媽媽,不要爸爸,他不喜歡媽媽,他有阿姨,他不要我們了,我們不去找他”我心裏本能的排斥父親,那個毫無內疚,將我們趕出家門的父親。
可是,母親的眼淚,蒼白的臉色以及逐漸無力的聲音,我叫母親等著我,我這就去,跑到走廊,主治醫生江醫師拉住我:“小佳,你要快點,我怕你媽媽…會堅持不住”
我在所有高管麵前跪在偌大的會議室裏,整個空間充斥著我焦急,痛苦的悲傷“爸爸,求你了,媽媽要見你,媽媽要見你”
高高在上的薑錦大力的用手扯開拉住他西裝的雙手,將我推在地上:“保安,她是怎麼進來的”又將視線轉向我“你給我出去,別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
若是以前,我定當立刻轉身離去,可現在不同,母親危在旦夕,這一見,恐怕就是最後一麵,我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抓住他的衣角:“爸爸,求求你去見媽媽吧,醫生說她很危險,很危險的,媽媽想見你,爸爸啊,爸爸”
“保安,還不快給我帶出去”薑錦衝著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保安吼道“別讓我再見到她”
“爸爸,唔~”四肢被保安按在懷裏,嘴也被他們用手封住,淚水模糊了視線,不管我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的力量,他的臉龐猶如魔鬼般在我麵前晃動,他的聲音在宣布死亡,厭惡,冰冷,絕情,我在那一刻知道什麼是失望,也更恐懼的迎接了絕望。
保安將我丟出去,一個重心不穩,我跌在了淩嘉藝的高跟鞋旁,我立刻起身拉住她的裙擺“阿姨,你幫幫我吧,幫我求求爸爸去見媽媽,阿姨,求求你了”
淩嘉藝示意保安將我拉開,厭惡著表情從手提袋中取出紙巾仔細的擦著我剛才碰過的地方:“哪兒來的野丫頭,髒死了”又指著保安“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怎麼做事的,這種人怎麼在這裏,給我扔遠點兒”
“對不起,薑夫人,我們立刻辦”保安恭敬的道歉,重新抱起我,帶到一個巷子裏,他說:“小姐,快走吧,薑夫人不會給你好臉色的,不要白費力氣了”
“叔叔,你幫我找爸爸好不好,你讓爸爸去見媽媽好不好”我不知道這個保安為什麼幫我,為什麼會好心提醒我,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盡全力抓住“媽媽一定要見到爸爸,求求你了,叔叔”
保安為難的看著我,把我抱在懷裏拿出紙巾擦幹淨臉上的淚痕,心疼的低聲說:“小姐,如果有可能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可是現在…”他看了看身上保安服“我隻能幫你到這裏,夫人…”他哽咽著“你快去醫院吧,不然你有可能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她應該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小姐,快走吧”
“我要見爸爸,我要帶她去見媽媽”我抓著他的衣袖,做最後一絲掙紮。
“小姐,走吧”保安叫了一輛的士,把我推上去,付了錢之後便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媽媽”我緩慢的走進病房,聽到我聲音母親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那是我見過她最美的笑容,孩童般的純真,期待般的希望,她開心的轉過頭,下一秒,她睜大了眼睛,原本充滿精神的眼神立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瞬間紅潤的臉色也變臉似的比以前更加蒼白,嘴唇明顯抽動,隔了好久才顫抖的問出:“你…怎麼…怎麼自己回來了”
我“噗通”一聲跪在門口,眼睛再次溢出淚水:“媽媽,對不起,爸爸,爸爸他沒來”
“為…為什麼”母親開始躁動,儀器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為什麼不來,為什麼…那個女人,都是她,肯定是她”母親激烈的動作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聲音充滿了怨氣“我恨,要不是她,我們不會這樣,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嘀嘀嘀嘀嘀”儀器的聲音變得更加尖利刺耳,我害怕的跪在地上不敢發出聲音,忘記了哭泣,忘記了解釋,忘記了動作,我呆呆的看著醫生和護士將母親再次推進手術室,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聽見母親最後的聲音“我不甘心,不甘心,我要你報仇,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讓他們一無所有,一無所有,哈哈哈”
“鎮定劑”江醫師接過護士手中的鎮定劑打進母親的體內,手術室的紅燈亮起,病房裏恢複了安靜,這樣的母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絕望和撕心裂肺的聲音也從來沒有聽過,我還沉浸在剛才的聲音中,慢慢起身望著緊閉的大門,不多久,門被打開,江醫師摘下口罩:“小佳,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