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與夫人黃美倫一起去了莫斯科,穿過紅場,踏進莫斯科大學校園,在當地電台華語廣播節目所播放的中國歌曲聲中,參觀了父親蔣經國當年留學蘇聯時所住過的宿舍和聽課的教室,尋著父親當年踩下的腳印。
那時候,包機能獲準飛往蘇聯,現在采用包機可不可以飛越海峽,前往祖國大陸呢?章孝嚴心裏有了對兩岸直航成敗與否的把握,從最容易到最不易獲準的順序,劃出了包機起降的三條航線。
第一條航線為包機從台北起飛,在香港或澳門降落後,再起飛進祖國大陸。第二條航線是包機從台北起飛,沿前往日本的國際航線飛行,進入日本空管區域即改飛上海,或者繞道飛過中國香港、澳門地區上空,再轉向飛進祖國大陸。第三條航線則包機從台北起飛,直航上海,在浦東機場降落。
章孝嚴早年從台灣東吳大學外文係畢業,後獲得美國喬治教大學政治學碩士學位,1967年即進入台灣當局所謂的“外交部”,連年來身居要職,是個具備智慧、擁有謀略的人。他在包機待選的三條航線上收住話題,轉而說:“古人講,謀乎其上,隻得其中,謀乎其中,隻得其下。我回到台灣,就要向‘立法院’遞交第三個方案,從台灣直飛祖國大陸,他們不同意,我拿出第二個方案,再通不過,我才給他們第一個方案,一而再,再而三,充滿民意的三個方案不會全軍覆沒。最後總會有一個能夠獲得通過。”
曾經有兩岸包機對飛的提議
將台灣方麵可能對包機的態度走向議了個透,章孝嚴、馮卓誌和詹清池將視線移向了祖國大陸。按照航空運輸業的慣例,台灣地區的包機飛過來,祖國大陸也可以有包機飛過去,而且台灣當局一直講兩岸關係要對等,兩岸包機對飛應當無礙。即使出現一些波折,那麼台灣這麵飛兩架包機來祖國大陸,這裏去一架包機進台灣行不行?馮卓誌就此詢問:“章先生,你看看兩岸包機對飛是不是可以提出來?”章孝嚴為難地搖搖頭,做了一個放下的手勢,同時說:“我已經考慮過對飛這個問題了,也與其他人士作過分析,要提出兩岸包機對飛這個方案,難度太大,一旦提出大陸客機飛進台灣,他們會以對台灣安全產生影響為由而予以否定,最好不要提出來。”
民航客機又不是機翼下掛著導彈的殲擊機,或者炸彈滿艙的轟炸機,飛臨台灣能造成什麼安全影響?但是,島內竟然有人憑空想象,以特洛伊木馬的故事為鑒,放出了祖國大陸民航客機降落台灣,打開艙門衝出一群軍人,把機場占了……為了不讓任何人對包機直航有任何能夠說上口的反對理由,章孝嚴不得不把兩岸包機對飛擱置起來。但是,僅有台灣包機進祖國大陸,而祖國大陸不能發包機去台灣,顯失對等,他對馮卓誌說:“包機不能對飛,恐怕難以改變,你得問問大陸的有關部門對此的想法。”
當即,馮卓誌給中國民航總局台港澳辦公室主任浦照洲、國務院台灣事務辦公室經濟局主管“三通”業務的副處長張世宏打去電話,對章孝嚴一行謀劃包機直航的想法,作出彙報。
突然聽到馮卓誌的報告,北京的這兩位主管官員根據以往對台灣事務進退的把握,他們都認為台灣包機直航是一個應當推進的事情,可以做。
得知祖國大陸方麵對包機持肯定的態度,章孝嚴心裏更加踏實,繼續對包機提出意見:“接台商回鄉,那麼包機從台灣過來時怎麼辦?空飛過來,這一趟成本太高了。”
兩岸直航實為民意所向,但包機空飛的成本負擔,不能不重重地壓在起飛的機翼上。馮卓誌想了想後說:“春節期間,台灣那麵到祖國大陸來旅遊的人很多,包機來的時候,台灣旅行社可以組團隨包機到上海來,等過完了年,包機把台商送到上海,再把這些旅行團帶回台灣,這樣包機從台灣飛上海,再由上海返台灣,兩麵都不空飛。”
其實,兩岸來往,憂的不是艙位閑置空飛,愁在台灣當局找出種種攔擋和閉鎖的事由,阻礙直航起降。背靠祖國大陸對“三通”的真實、寬容和坦誠,章孝嚴一行返回台灣,踏上了在島內推進直航的行程。
章孝嚴又一次站起來說:“你們說必須協商,又無法協商,那麼我來協商。”
座落於台北林森南路10號11樓之二的台商發展促進協會辦公室,章孝嚴深感在直航上,頓失行走在祖國大陸時所麵對的那種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