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了。”我說。
“是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
“那麼,後來他的事……你清楚嗎?”
“那天,他曾經用力敲門。”
“隻有這個?”
“隻有這個。”
“好吧。但也足夠了。這血,有沒有辦法讓它停下來?”
“大概沒有。可能會一直那樣流著。不去注意它,其實也沒有什麼。”
“我盡力吧。”
他抬起手來看了看表。
“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我在這裏待了太長的時間。最後,還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我想了想。
“現在我明白這裏為什麼會是個奇特的場所了。”
“嗯。”
“我也明自我為什麼會到這裏。大概也知道今後要到什麼地方去。”
“嗯。”
“那到底是誰勝了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它並不重要。”
這時,候車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響。不一會,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停在了門口。他看了一眼,並沒有立刻挪動腳步。
“你是誰?”我問他,“為什麼你知道我所有的事?”
“這並不奇怪。說起來也很簡單。世界上總有通往各種事物的各種通道。我隻是恰好找到了其中的一個。”
“那,能摘下墨鏡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他摘下墨鏡。一張普普通通的臉,卻好像在哪裏見過。
“謝謝。”我說。
他戴回墨鏡:“我要走了。”
他朝門外的出租車走去。在門口時,我突然想到:“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剛才那年輕人拿走的雨傘是誰的。”
“是我的。”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輛漸漸地消失在街道遠處的黑暗之中。此刻,這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也許永遠隻剩下我一個人。我不會再遇見徐退,也不會再回到任何一個地方去。
我想起森林裏那女孩對我說的話。你會遇見他的,她說。
所以現在,我知道了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