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兒,如今便要選了秀去,宮裏的勾心鬥角。方才不要卷了進去才是。過去的就讓過去吧。爹隻盼你能平安活著。”潸大人抿了抿唇。朱唇已風幹得裂了不少口子,舉足間僅是對女兒的不舍,他隻有這麼一個女兒,縱使她娘親過世後,性子變得怪了點,可畢竟獨有女兒與自己相依也快12個年頭了。如今,女兒已經16歲了,也該到了進宮選秀的時候,此時一別,怕是以後會寂寞的不少吧。
前麵的女子,活脫脫的一美人胚子,隻是容顏上的表情冷了許多,更多的像是一具消香玉損的玉體,卻美得如此刺眼,讓人不得不想去多看她幾眼,可美人冷傲的氣質卻又使人畏懼。“爹,此次一別,定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見,爹爹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樣女兒心裏方才能踏實些。”潸大人歎了口氣,手掌又想再去扶下女兒,可女兒的冷傲讓他的手未伸得出去,隻得尷尬地在衣袖上蹭了蹭。
府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老爺,小姐。轎子到了。”
潸大人心裏一沉,不經的酸起來,可這身旁的美人兒依舊擺著沒有表情的麵孔,此時美得耀眼的臉蛋上的胭脂看似更像美人臉上的傷,這種傷,是看不見得傷。
依舊伴著沒有溫度的語氣:“爹爹,請受女兒一拜,日後當多保重,女兒不能在您身邊盡孝,實在慚愧。”
“哪裏,能夠入宮是我們潸家的福。”
“潸大人,自家的女兒總會有機會見的,可這耽誤了選秀的時間,我們這些給主子辦事的人腦袋可賠不起啊。”轎旁的公公細聲細語卻不失不耐煩道。
潸大人躬了躬身子:“虔公公,下官賠禮。”
潸美人卻冷哼了聲,揚了身子上了轎,轎中傳來一聲“起轎罷!”虔公公自知沒得什麼好處,便吞了口氣,方才細聲細語道:“起轎。”
隻要活下去,忍辱偷生的活下去也罷,活下去便會好過。
美人兒想著,隻要這樣就好了。
響久——
轎子停了下,美人兒撩起珠簾的一角,隻見前麵的庭院上掛的扁上大大的字道:憐姝齋。心裏不免沉澱了。
下了轎,便被門外候著的兩個嬤嬤伺候著進了憐姝齋,這裏麵的美人也不少都是這一批新入宮的秀女罷:“嬤嬤,今年共有多少官家小姐入選。”
嬤嬤邊應著:“回潸家小姐的話,今年官家小姐有十二位,其餘的大都是地方上進宮來的秀女。”美人依舊淡著表情,便不再問什麼,嬤嬤接上了話,“潸家小姐這邊請,這東院便都是像潸家小姐家的文官小姐們。”美人望了望正院,有一女子妖嬈地端坐在室內,輕饒著自己的三千青絲,那樣子多引人。
“正院的小姐一定很尊貴吧?”
嬤嬤臉上多了份得意:“潸家小姐不知道吧,這憐姝齋的四院是怎樣分的罷,老奴剛給小姐提過,這西院便是武官的小姐們在此候選的,而這後院便是城外進貢的秀女來的,咱這正院,呦,那可是與皇家有親戚的小姐住的,瞧剛得媯月豔小姐,聽說是太後的小侄女,才德兼備,媯小姐可真是好福。”
美人沒有多理會嬤嬤多說的廢話:“多謝嬤嬤。”
安排在向陰的屋子也好,總免受了陽光對自己的摧殘,給了嬤嬤打賞的錢量,便進了自己的屋子。
小憩一陣,離選秀的時辰也耽誤不得了。
傳言。潸大人家藏有一當真可傾國的女兒,可就是誰也未曾見過真麵,這樣想來,美人真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