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晨內,劉立成家
劉立成在削鉛筆,檢查鉛筆尖,檢查橡皮。
孫曉丹圍著堪堪轉:“今天不要穿牛仔褲。”
堪堪:“為什麼?”
孫曉丹:“褲子太緊會影響你發散思維的!”
劉立成:“什麼理論,又不是用下半身思考!”
孫曉丹:“你把鉛筆都檢查一遍,別到時候尖都斷了。”
劉立成:“知道!哎,你去普陀寺了沒有?”
孫曉丹:“呀,你怎麼不早提醒!真應該去一趟!事後再補吧,反正這都是命!”
劉立成:“你去白雲觀了沒有?”
孫曉丹:“那兒也有文曲星?”
劉立成:“你去三一堂了沒有?”
孫曉丹:“基督教也有管考試的?”
劉立成:“你不會連媽祖廟都沒有去過吧!”
孫曉丹意識到劉立成在逗她:“你貧不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劉立成:“什麼時候啊?小學升初中的一個內部考試,至於這麼一驚一乍興師動眾嘛!你這種情緒比牛仔褲還緊!弄得孩子都沒法發散思維了!”
孫曉丹瞪了劉立成一眼,對堪堪:“兒子,別聽你爸胡說,別緊張,啊!怎麼這麼沒精神呀?”
堪堪:“我也不知道,就是眼睛酸酸的。”
孫曉丹:“沒事!今天考完了讓你好好睡上三天!”
爺爺奶奶回來了:“大孫子快來吃嘍!一樣一個都給你買回來了!”
2.晨外,學校門口
都是送孩子的家長,有的給孩子塞神秘口服液,有的給孩子按摩頭部,有的給孩子掛上護身符。
爺爺奶奶孫劉送堪堪來,奶奶和孫曉丹圍著堪堪叮囑:“千萬別緊張,從容地答題,一道不會就先做後麵的……”
堪堪:“爺爺我頭有點暈……”
劉立成拉過堪堪打氣:“來!別蔫頭耷腦的!咱爺倆來個老一套!”倆人像NBA一樣擊掌:“耶!”
劉立成:“去吧!”
堪堪往學校裏跑,孫曉丹在後麵大喊:“兒子你是最棒的!”
堪堪消失在學校裏,孫曉丹對劉立成:“我這心裏怎麼七上八下的!”
奶奶:“我也是!”
爺爺:“所以你們是女人嘛!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剛才觀察了,比堪堪強得孩子,沒幾個!”
孫曉丹:“真的,那太好了!”
劉立成:“我得上課去,考完了給我打電話。”
劉立成走了。
爺爺變出兩把小馬紮,往地上一紮:“坐!”
孫曉丹:“你們坐吧,我坐不住。”
三個人跟眾多家長一起在門口翹首張望。
3.日內,考場
堪堪緊張地等待著老師發考卷,不時的看著其他小朋友的反應。
4.日內,劉立成學校教學樓走廊
劉立成夾著資料去上大課。路遇同事。
同事:“呦!劉教授,這是開什麼講座呀?”
劉立成:“我去上公共選修課。”
同事:“啊!?您怎麼去講這種課呀?”
劉立成:“嘿嘿,這不都是給學校做貢獻嘛,您先忙,我這兒上課去了。”
5.日內,課堂
一間小教室裏擠滿了來聽課的學生,有的人兩個擠在一張凳子上,有的坐在了教室的門口。大家在劉立成進來之前議論紛紛。
劉立成推開教室的門,愣住了。
學生們看見他都安靜了下來。
劉立成站在講台上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得又是陌生又是親切。放下手中的教案。劉立成看了看學生,笑了笑說:“原來的佟老師最近學校裏有些事情,由我來接替他給大家講這門選修課。現在我介紹一下。雖然有些同學可能認識我。但這畢竟是一種禮貌。我叫劉立成。大家好。”
有學生高興地喊劉老師好,還有說劉教授好,一個女生大喊“立成有約”你好!
大家都笑了。
劉立成:“看來時代是變了,我上大學的時候可沒那麼多的學生來聽公共選修課。可既然大家都來捧我的場,我還是希望我講的公共選修課,最後能占據全校最大的階梯教室。”
底下幾個學生喊:“肯定能!”
劉立成:“謝謝。社會心理學與社會關係學在書本上是個很枯燥的概念,我給你講的,不再拘泥於書本上的概念,而是與時俱進的與書本上的一些概念相結合。今天,我就給大家講講,職場當中的社會關係學。”
6.日內,考場
堪堪冥思苦想答題,越來越頭暈。忽然,卷子花了,一頭栽了下去,隻聽周圍一片混亂。
7.日內,教學樓走廊
透過教室窗口看到的劉立成聲情並茂的在講課。
學生們都聽得眉開眼笑。
8.日外,校門口
一個老師跑了出來大喊:“劉堪堪家長在嗎?”
爺爺奶奶孫曉丹都蹦起來:“在呢!”
老師:“孩子暈倒了,你們過來一個人!”
奶奶聞言也暈厥,爺爺趕緊攙住,孫曉丹跟著老師跑了進去。
9.日外,醫院
醫院空鏡。
10.日內,急診病房
奶奶和堪堪都在打吊瓶,奶奶已經醒過來了,扭頭看著堪堪掉眼淚。孫曉丹也在一邊掉眼淚,爺爺坐立不安。
醫生來了,爺爺:“孩子到底什麼病啊?”
醫生:“CT的化驗報告最快要三天才能出來,現在看就是過度疲勞,嚴重的會引起腎功能衰竭!你們這些大人啊,都覺得孩子是累不壞的,瞧瞧,累壞了吧!(對奶奶)您也別太激動了啊!”
醫生走了,孫曉丹摸著堪堪的頭:“兒子,媽媽對不起你!”
奶奶:“堪堪媽媽,你也別著急了啊,小孩子病得快,好得也快,過兩天就沒事了!”
孫曉丹:“兒子,媽以後再也不逼你考重點了!”
爺爺:“立成還不知道呢,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孫曉丹拿出手機遞給爺爺:“您打吧,我沒臉跟他說話。”
奶奶:“唉,你可別這麼說!孩子不會有事的!”
11.日內,教室
下課了,劉立成被同學們圍著,忽然電話來了,劉立成擠開學生接電話:“給我報喜訊來了吧?啊,什麼?在哪兒?”
劉立成跟同學們匆匆打招呼,接著電話走了。
12.日內,病房
劉立成小跑著趕來:“爸,媽你怎麼也躺下了?”
奶奶:“我沒事!”奶奶指指堪堪的床,隻見孫曉丹背對著劉立成坐在床邊。
劉立成走過來剛想說什麼,孫曉丹站起來:“劉立成,我對不起你。”轉身走了。
劉立成顧不得孫曉丹,看著堪堪,問:“過度疲勞?”
爺爺奶奶歎氣。護士過來給奶奶摘下針:“老太太沒事了,多休息,別著急了啊!”
奶奶摸著堪堪的臉:“我怎麼能不著急呢!”
劉立成:“爸媽,我先送你們回家吧,你們在這兒呆著也幫不上什麼忙,千萬別把自己累病了,那可真要命了!”
13.日內,病房外
劉立成帶著爺爺奶奶出來,孫曉丹坐在外麵椅子上垂頭。
劉立成:“曉丹,我先送爸媽回家,一會兒就過來。”
孫曉丹點點頭,進了病房。
14.黃昏外,劉立成家樓下
爺爺奶奶下車。
爺爺:“立成,這次堪堪媽媽也受打擊不小,你回頭好好開導開導她,先不要批評了,她心裏其實更不好受。以後找機會再慢慢跟她講講道理。”
奶奶:“唉,這事也不能都怪她,大家都這麼拚……不過別人家孩子沒有暈倒……不說了,你好好照顧堪堪,有什麼事別瞞著我們!”
劉立成:“好,你們快回去休息吧!別著急!”
爺爺奶奶走了。
15.夜內,病房
孫曉丹在堪堪身邊坐著,一動不動地看著睡著的堪堪。
劉立成帶著打包的盒飯來了,見到這一幕,走過去,握住孫曉丹的手,孫曉丹仍舊毫無感覺,並不看劉立成,隻是死死的盯著堪堪。
畫麵漸隱。
16.晨外,城市
剛剛蘇醒的城市。
17.晨內,病房
堪堪睜開眼睛,看到劉立成和孫曉丹的笑臉。
劉立成:“兒子,這一大覺睡得過癮吧?都睡到醫院來了!”
堪堪看著孫曉丹:“媽媽!”
孫曉丹:“哎,媽媽在。”
堪堪:“媽媽,我沒有考好。”
孫曉丹:“唉,這有什麼要緊的,沒關係!人生又不是就這一次考試!”
堪堪:“媽媽,我考不上重點,你是不是就不愛我了?”
孫曉丹:“怎麼可能呢?媽媽就你這麼一個孩子,不愛你愛誰?”
堪堪:“媽媽,我考不上重點你會走嗎?”
孫曉丹:“媽媽不走,媽媽一直在你身邊,直到你嫌媽媽煩死人了,到那時候,你把媽媽趕走,好不好?”
堪堪終於笑了,劉立成和孫曉丹也鬆了一口氣。
劉立成:“兒子,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嗎?”
堪堪搖頭,用手比劃著:“爸爸媽媽,你們要是能這樣一下,我就徹底舒服了!”
孫曉丹和劉立成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尷尬,但是毫不猶豫,親了個響亮的嘴,堪堪笑得像花一樣:“真響!你們沒羞……媽媽我還是有點困,再睡會兒好不好?”
堪堪又睡過去了。
孫曉丹眼淚終於流下來了。
18.日外,國醫堂
一個古色古香的門臉,上麵掛著個大匾:國醫堂
19.日內,國醫堂
老大夫把完董旭爸的脈,寫著方子,跟董旭交待:“你扶他出去休息會兒吧,等下進來拿藥方。”
董旭扶著老爸坐到走廊的沙發上,自己又回去。
大夫把方子交給他,叮囑:“你父親的身體狀況目前已經回複了很多,其實這次幸虧是老爺子原來的底子不錯,換了身體不好的一下子急火攻心,沒準就過去了。可是……”
董旭:“大夫,有什麼您盡管說。”
大夫:“其實我想說的是你父親現在的症結主要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治!必須想辦法把他心裏的那個疙瘩解開。我開的藥都隻能緩解症狀,想要治根,還得讓他心情真正舒暢起來才行。”
董旭歎了一口氣:“謝謝您。”
董旭出門,扶起外麵等著的父親,電話來了。
20.日內,董旭學校
肖亮拿著電話著急地:“我說你到底還來不來上課了?”
董旭:“我最近家裏出了事,這幾天實在是分不開身,你還沒找到別的人?”
肖亮:“找了!但都不行,這些學生反映了,說還是你教得好,再說這不剛剛把你湊成我們這個學校的合夥人嘛,你總不來講課,其他的股東也有意見呀。”
董旭:“我知道了,要不你也別為難,我還是不當這個合夥人了吧。我父親現在身體不好,我得陪他,這樣,我一會兒把他送回去就到學校,但我今晚一定得回來了,不能讓我爸一人在家。”
肖亮:“好好,你先來了再說。”
肖亮掛了電話往辦公室走,忽然看到一批警察和工商從樓梯口衝了進來。肖亮轉身就跑。
警察大喊站住。
21.日內,病房
爺爺奶奶回來了,堪堪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事了,爺爺奶奶打開帶來的各種好吃的跟堪堪開心的玩著,劉立成也湊在裏麵熱鬧著。一家人好像沒經過什麼風波,還是那麼開心。
孫曉丹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默默地轉身走了。
病房裏的奶奶看見孫曉丹走了,捅了捅劉立成,示意他出去看看。
22.日內,董旭家
董旭在給董旭爸按摩肌肉,董旭爸哀哀怨怨、眼神空洞地唱戲:“一霎時把前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濕衣襟。我隻道鐵富貴一生注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鎖麟囊》)
董旭:“爸,後天咱就出院了,到時候我把您安頓好了,我就去上海找劉穎和董事兒去!您放心,我一定把她們娘兒倆全須全影的給您帶回家。”
董旭爸:“兒啊,不是給我,是給咱們家!”
董旭:“對,您說得對,是給咱們家!您好好休息,我去趟學校把這個工作辭了,畢竟人家肖亮對我也不錯,我不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董旭爸:“對,快去吧,我這沒事。”
23.日外,海邊
孫曉丹坐在一台階上,任海風吹。
劉立成陪在一邊:“自己偷偷跑這兒來了?幹嘛?不會想跳海吧?”
孫曉丹不理會劉立成的冷嘲熱諷:“有這個可能……我覺得對不起堪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你媽。”
劉立成:“還想這事呢!孩子這不好好地沒事了嘛!別胡思亂想了啊!”
孫曉丹:“不是胡思亂想!我這幾天突然明白了,這幾個月以來,我一直處於一種瘋狂的狀態,自己一點沒有意識,直到害了兒子才清醒過來。但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大到了我都無法承擔的地步!”
劉立成:“醫生都說了,隻好好好休息,心情放鬆,堪堪就沒事……”
孫曉丹:“已經出事了!這樣的事出一次我也不能接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媽媽!我不配當媽媽!”
劉立成:“你可真是會小題大做上綱上線的,真不至於啊!我陪你吃點東西去吧?”
孫曉丹:“劉立成,我知道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