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僧侶盤膝坐於蒲團之上,口念佛經,佛偈聲聲,禪意栩栩,聽了便讓人心中一片清寧。
出聲喚了那小和尚一聲:“小師傅,你且等等,容我上柱香,可好?”
那小和尚聽喚,轉身看向她,見她眸色清明,麵容溫婉娟秀,看著麵善,應聲道:“自是可以。施主請。”
說完,便側身,容她上香。
即墨涼笑著道了聲謝,腳步輕移,施施然走到香燭台前,將香燃起之後,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娟秀的麵容澄靜如水,全然不似其他香客,誠惶誠恐,深怕一個不慎得罪了神明,慘遭責罰一般,對著那金身常駐的佛像拜了三拜。
正當她欲將香插進香爐之中時,身邊傳來一聲輕笑:“嗬!”並無半分惡意,仿佛隻是看到什麼有趣的事。
即墨涼不有抬頭望去,那是一個長相極為英氣的女子,臉型略長,鼻梁比尋常女子要高一些,嫵媚的丹鳳眼用青黛略略拉長,眉毛也比尋常女子要濃密些,英氣逼人,可即便如此,眉目間的尊貴高貴怎麼也掩飾不了。
她身穿深紅色青煙紫繡遊鱗拖地長裙,黑絲軟紗迤地,腰間的玉佩精致無雙,一頭烏發被綰成了飛鳳鬢,金絲銀縷鑲紅翡翠頭冠呆在發髻上,兩支飛鳳於朝石榴包金珠長釵挽在一側,朱紅色的石榴石輕輕懸於額間,更襯得她膚如雪,發如墨。
那女子身著華服,眉宇間尊貴無匹,可即使如此,她卻覺得那女子更適合戎裝,像是個女將軍。
即墨涼被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怔,卻忽的笑了起來。
女子身旁的侍女見她忽然笑起,心下不解,便問:“你這姑娘,在笑什麼?”
即墨涼現已止住了笑意,抬起因為笑著喘氣而水媚的眸子,卻是對那女子說:“那你又是笑什麼?”她這話問的極不客氣。
那侍女一聽,眉頭一橫:“大膽,你……”
那女子伸手,止住了她,接著回答:“姑娘莫怪,今日上香,見姑娘一番動作,與常人不同,故此覺得有趣,在下並無惡意,還請姑娘見諒。”
聽聞,即墨涼素淡的眉微揚,追問:“那姑娘可否說說,有何不同之處?”
那女子指了指她身旁的其他香客,又指了指她,道:“你看,其他人都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上香,便是拜神請願的時候也是,而你呢?”說著,她似又想到方才的一幕,又忍不住笑起來,“你那模樣,還真不像是一個香客。而且,剛剛別人都有所求,可你呢?”邊說便笑著搖頭。
即墨涼聽她解釋,才知她笑的原來是這個。
“神與眾生皆是平等,何懼有之?佛祖如來不也亦是凡人之軀,眾佛慈悲,又豈會因些瑣碎小事大動幹戈?”她水媚的眸子看向那丈尺高的佛像,語氣淡淡,不急不緩,平淡的仿佛隻是與有人談論某個事實,殊不知,她這話給那女子有多大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