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的血眸很容易表露某些情緒,尤其再配合著微微勾起的唇角,令觀者本能地警鍾大響。
“我能說不行麼?”
艾維斯幹脆利落地搖頭。
“那我能問你想做什麼嗎?”
精靈翻身,雙肘支撐著身軀半跪在雙黑女子的上方,鼻尖與鼻尖的距離,不過3查姆。極容易擦出火花的3查姆。離的太近,黑眸中的忐忑和疑惑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不知道我準備做什麼嗎?”
伊歐文誠實地說不。
少見的長袖禮袍,仿襯衣式樣,心形領口敞開,露出若隱若現的溝壑。艾維斯無法想象隻有一隻手的契約者是怎樣把那一排六個扣子都挨個兒扣整齊的。反正她覺得要解開它們都得花番工夫。
“Ei uoado
kim.”艾維斯重又說起奎爾丹語,語調柔和卻又不乏力度。奎爾丹語著重於前後舌音,因不借助鼻腔所以每個字母讀出來都特別清晰。舌尖的卷動翻轉如果仔細看,也很有意思。修長的頸子上微微凸起的部分隨之上下滾動,再往下,突顯的鎖骨讓人有些移不開視線。精靈們的身材都屬於頎長類型,少見有肥胖者,骨骼勻稱,脂肪層適中。
“愛你已久。”精靈稍稍直起身子,專注地望著下方的伊歐文,“你呢?”
雙黑法師微微別過頭,不去看那名急切等待回答的精靈,她輕輕地笑了起來:“什麼是愛?”
精靈有些困惑地抓耳邊,不過她並沒有思考過久:“即使在你身邊,我也會想你。如果能看到你笑,那感覺就像在耶盧達爾的春風中,愜意舒適。而且……”艾維斯的唇快速掠過契約者臉上那唯一一抹鮮豔的色彩,“這樣的時候,好甜。”
在艾維斯說起耶盧達爾的春風時,那種溫暖的眼神令伊歐文想起艾爾尼拉的湖水。
“就這樣簡單嗎?”伊歐文摸了摸精靈的耳尖,“那我也愛你。”
“伊爾。看著我的眼睛可以麼?”艾維斯輕聲細語,怕打擾了這一刻那一縷快要把她融化的耶盧達爾的春風,“你能看到什麼?”
伊歐文順從地望向那雙血紅的眸子,它不再像第一眼看到時那麼詭譎,在展望會議上麵對那麼多領導者時銳利的眼神此時妖冶如血色維奇。危險,卻又讓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瞳孔映著的,隻是她自己。
“從眼睛到心裏都……隻有你一個。”
坦誠的情話是最好的催化劑。
如艾維斯所料,那一排六枚扣子真是難解的要命,要不是伊爾出手,急躁的她肯定會忍不住直接把這件禮袍撕成碎片。
伊爾的身上有太多傷痕。有些很淺,有些明顯跟周圍的膚色不太一樣。艾維斯一個一個數過去,心髒都快揉成一團。最顯眼的當然是左肩末端那露著參差骨茬的舊傷,看得出伊歐文從來沒好好照理過,深色的疤痕與灰色的骨頭……精靈輕輕摸過去,問她:“還疼麼?”
伊歐文搖了搖頭。大概是習慣了,那樣輕微的痛楚對她來說已無關緊要。
右邊第六與第七根肋骨間有一道狹窄的傷口,應該是刀傷或者劍傷。
“這是一個孩子用切麵包的小刀紮出來的。”伊歐文主動解釋,“我隻是走了太久,想問問有沒有能借宿的地方。”
“那這個呢?”艾維斯的指尖在雙黑女子的小腹上輕輕滑動,這看起來像是鈍器所傷。
“應該是那年在這裏被一個老太太拿紮籬笆的竹子傷的吧。”伊歐文閉上眼,精靈的手指觸感溫熱,在肌膚上劃過讓她忍不住戰栗。實在是很奇怪的感覺啊。有些害怕,又想繼續這樣。
越過幾塊烙印和劃痕,精靈的手不知不覺移到了膝蓋上。
“這裏呢?”
“自己不小心撞到城牆上了。”
伊爾看起來很瘦,但是摸起來還挺有肉感。軟軟的,沒有臆想中的骷髏架子那麼驚悚。艾維斯單手拉起契約者,越過肩部向下,瞥到了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痕。一道又一道,是王庭地牢裏那種特製的皮鞭才會打出的效果。艾維斯後悔極了,後悔沒把那兩個獄卒也一塊千刀萬剮。
“我發誓,如果以後誰敢動你一根毫毛,我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相信你。”伊歐文單手環抱契約者,“不過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伊爾。”
艾維斯輕輕地吸吮著法師的耳垂,隨之而來的奇特感覺從體內深處湧上來,染紅了兩具□**。
伊歐文迷蒙間應了一聲,不安分的手也在對方軀體上摸索。她想知道是什麼讓精靈的體溫驟然間升高這麼多,暖,不舍放開。蜿蜒的曲線在一處溝渠前戛然而止,伊歐文想再往前,可是精靈把她壓在了身下。
“不許動。”艾維斯略帶惱怒地命令。
伊歐文抬抬後背,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後,才笑著說:“怎麼,隻能雇主大人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