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村尋幼(1 / 2)

大概也就是三四月光景,蒲州城外數以千畝的桃樹、李樹、杏樹,在此時便相繼而開,遠遠望去如煙如霞,在城南古道旁的小村中,走出一匹瘦馬,馬上有一老者頭戴一頂半新不舊的鬥笠,箱子後麵馱著一隻舊箱子,大概有七八尺寬,獨行在煙霞似的桃花林邊上,讓人總有些不自在。

就在上古道的路口,蓋有一家酒家,也就三五家草房,房後為一馬圈,圈內卻也有幾匹馬,長得卻良莠不齊,有的頗是健碩,有的卻是老瘦不堪,房前支了個酒棚,棚下放了幾張方桌,上麵挑著一麵旗子,在山西地麵,十家酒家倒有四五家是叫杏花村,這家酒家也不例外,小二是位三十多數的壯漢,年色白晰,不像是個風吹日曬之人,櫃上坐著個臉帶白巾婦人,頭上戴隻支銀釵,細眉鳳眼,眼下有一顆青痣,皮膚白淨,腰細身軟,著一身白衣,櫃上擺著一本賬本並筆墨等物,櫃後立了個酒櫃,大大小小的擺了十幾壇子酒,酒壇上麵貼著各種酒名,瘦馬老者走到酒家邊上,下馬後任由瘦馬在路邊食草,老者走進酒家,小二見有客來,便熱情迎上來問道。

“老師要些酒菜,小店有新出的平遙醬牛肉,還有新烤的煊餅”

老者在晉陝地麵遊蕩數年,對晉陝鄉情頗有了解,知道此鄉人極是熱情又精於生意道,便不客氣,挑了一隻靠路邊的桌子坐了,長凳似不甚牢固,吱呀響了一聲,老者下盤穩實,坐上好反倒紋絲不動,“那就要兩角酒,半斤牛肉,再來一塊煊餅,切成塊”,老者說道。

壯漢響應地應了聲,便往裏走到櫃邊,給櫃上的婦人使了個眼色,那婦人拎著個酒壺便走了過來,“客官打哪兒來呀,是來訪友還是來遊玩”,老者撣了撣鬥笠的灰塵,放在桌角,從腰上掏出一支煙袋,在長凳腳上敲了敲煙鍋中的煙灰,“從揚州來,為訪友而來”,婦人給老者滿上酒,這時小二也便送上牛肉和煊餅,老者舉筷大嚼,舉杯便宜,婦人和壯漢麵麵相視。

“兩位想必已知我來曆,晉陝回民如一家,我在兩地遊曆數年,相必已經傳開,此地並無回民聚居,貴店餐食全係回民用度,想我所料不錯吧”

婦人和壯漢聽罷一驚,轉身要走,不知老者何時取出一物,正打在壯漢後脖,又轉後撞在婦人小腹上,旋即回到老者手中,二人背對老者,不知其意欲何為,“你二人即識得我,又知豈是一點點蒙汗藥能困得住我的”,伸手在二人肩頭各彈了一下,手法輕巧,老漢心中一疑,二人顯是都會些武藝的,隻覺這女人似比這漢子武功更高,心力修為已有些根基,二人如獲重釋,轉身便欲拜下,老者手中之物各一抬,便扶起二人,此時二人方看出,原來老者手中拿的正是那根煙袋,煙嘴和煙頭通體有深綠到內為淺綠,想必是玉做的,煙袋杆確是黑黝黝的不知何物。

“程老門主在晉陝五年,不知可否為了衣老門主之死,我們回民兄弟也查訪多年,派出數百人,卻未查出真相,實是汗顏,但衣老門主之死絕非我族中人所害,我二人知程老門主武藝高強,生怕誤會,才出此下策,先留住程老門主,才趕去與我族中長老稟報,請程老門主手下留情”

“二位不必驚慌,我已知與回民必無關聯,我師兄在時與我通信,便叫與回民來往密切,相處良善,且他之死因我已知,與貴族中人並無牽連,你二人也忒小心,然而用蒙汗藥來害我卻又大膽得很。”

“多謝程老幫主,小人知錯了。”

“不知二位隸屬哪位頭領管轄。”

“不瞞程老門主,小人隸屬風陵渡白族長管轄,族中多為白姓人氏,首領是西安府白昭白首領,族長正是白首領的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