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眉雖然看上去就是一個丟進了人群之中完全不能被找出來的那種平凡姑娘,可是她卻在那麼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上前,一腳提在了顧文東的膝蓋上,讓對方吃痛跌倒的時候,抬手抓住了對方的衣領,讓這個年紀不小的老頭子穩穩當當的跪在了顧卿言的麵前。
素眉的動作非常麻利流暢,看上去就像已經把這個動作已經反複訓練了上百次一般的完美。
顧卿言目光之中掠過了一模讚賞的精光,因為素眉的身手非常出眾,顯然不比歆茗差的,隻可惜素眉不是忠於她的啊!
若是素眉僅僅是要在郡主府之中負責一些監視她的工作的話,如此有能力的人,顧卿言覺得自己是能好好的使用一番的。
顧文東膝蓋著地,身子跪好了以後衣領上的拉力也消失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不僅被打了,還朝顧卿言跪了下來!
一股怒火直衝顧文東的腦袋,他滿臉通紅,五官扭曲,可是年紀大了,一時半會倒是自己無法直接站起來,所以隻能怒視著顧卿言。
“你居然敢如此待我,你簡直是不孝至……”
“你最好好的閉上嘴跪著,否則我會以對郡主不敬之罪,直接將你處死!”素眉依舊還是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依舊是那種很平靜的語氣,可是字句之間的威脅的味道卻濃烈得讓對手窒息。
“好了,其他人都坐好吧。”顧卿言看了一眼那已經被嚇呆了的姨娘們,揮了揮手說話。
張氏和劉氏是完全不敢有半分響動的,連忙坐回了自己剛才被那些中年男人霸占的位置上去。
薑姨娘的神情有些古怪,雖然顧卿言這分明在維護她,可是她看顧卿言的眼神就充滿了恐懼,就像是一直站在獵豹身邊的兔子一般。
“你說你是顧家的族長,這一點我並不懷疑,隻是……你可覺得自己有資格在這裏指手劃腳?”
顧卿言接過了素眉端過來的一杯茶,輕抿了一口才對著顧文東如此說話,“你憑什麼如此自信呢?”
顧文東的確不敢在地上站起來,但是依舊把腰板挺得很直:“就憑我是顧家的族長啊!
你不過是顧家的後輩,仗著被皇上封了郡主,就如此不孝逼我們下跪,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我當真不怕,我隻怕你一會沒有命走出這顧府的大門。”顧卿言一邊說著,一邊抬眸看向那從大堂外閃身進入的人影。
來人正是陳景星,顧卿言身邊輕功最快最好的一個人,畢竟那來自媚骨之力賜福的力量,可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
更重要的是……自從學會了與自己的下屬以心靈感應發布命令以後,顧卿言就覺得很多時候做事情做起來就非常方便了。
比如說在看到顧文東亮出身份的一瞬間,顧卿言就用心靈感應聯係了陳景星,並且給了他一個馬上就要完成的任務!
“參見郡主!”陳景星來到了顧卿言的麵前,恭敬的行禮以後,將一份卷宗從懷裏拿出來雙手呈上。
素眉過去接過了那份卷宗,才交到了坐在正座上的顧卿言手中。
“辛苦你了,來得正好。”
朝陳景星點頭,顧卿言便用手中的卷宗輕輕的在顧文東眼前晃了晃,“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顧文東說話的時候還揚起了下顎,裝出自己依舊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我是顧家的族長,顧家有姨娘滑胎,出了子嗣被殺的大事,我是來主持大局的。
你這個不孝的晚輩卻要讓族長跪在你的麵前,你一定會手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
顧卿言才沒有理會顧文東的咒罵,輕聲說道:“這是從戶部取過來,關於這顧府的卷宗。
上麵可是清楚的記錄著,在十六年以前,顧冰陽已經脫離了顧家本家,自立門戶,從此成為兩家,不再有任何的關係與牽連,榮辱不相幹。
既然此事已經在戶部立了卷宗,而且已經長達十六年有餘。那麼要說這顧府的真正當家自然是顧冰陽了。
請問……你顧文東是哪根蔥啊?”
顧卿言那從文縐縐的語句突然變成了市井之言,頓時讓顧文東有一種喝水都嗆著,呼吸困難的感覺來。
顧文東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喘了好幾口氣才平複下來:“你……你這是……”
“既然你們根本不是這顧府的人,就算是被顧玉文請過來,被張嬤嬤領著進門的,那麼也不過是客人。
天下間豈有客人來到主人家的府邸之中,嚷嚷著為滑胎的姨娘主持公道,要為子嗣之事做什麼決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