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冰齡得有板有眼,阿祝也不好再繼續給他擺臉色,輕歎一聲,扶過顧流光,道:“你在魔尊大人身邊待著的時間比我長,不信你也沒第二個可以信的。”又道,“顧啊顧,你可千萬得撐著。狷沙裏麵禍福難料,隻有靠你自己了……”
行到狷沙的範圍,戍守的魔衛已經接到命令,直徑打開了結界。
冰齡和阿祝本想把顧流光扶進去,但魔衛麵無表情的抬手,阻攔道:“二位記事應該清楚規矩,莫叫我們難做。”
他們相看一眼,隻能把顧流光交給他們。
下一秒,他們隨手把顧流光丟了進去。
看到她那血肉模糊的背就這麼貼到了砂礫之上,冰齡和阿祝心裏一顫,都皺了皺眉頭。
“二位記事請吧,再此逗留毫無意義。”魔衛又道,將狷沙結界關閉。
結界之中,寂靜的地方四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在傷口接觸到砂礫的那刻,突兀的疼痛喚醒了陷入昏迷的顧流光。她試著睜眼,勉強眯著眼睛看清楚了前方。
這裏的空醺黃,如同一張病人已至最後時光的臉,萬分慘淡。
空曠的環境裏,沒有樹木花草,沒有其他聲響,有的隻是滿目砂礫。
不時一兩縷紅色飄過她的眼前,不過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琢磨那些是什麼。
隨著神思的恢複,背上的不適感也逐漸清晰。
“嘶……”她稍微動了動身,細的舉動都疼得她大汗淋漓。
她能察覺自己的身子在不斷恢複,但同時她也驚恐的現自己的視線漸漸模糊,眼睛突然就腫脹了起來。
“怎麼會?”她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陌生得可怕。
想要抬起手摸一摸自己的眼睛,弄清楚這究竟是真的腫脹,還是自己的幻覺。但很快她就現,連抬手都成了奢望。
那腫脹的變化並不止她的眼睛,很快連同她的四肢一起,由裏往外撐開。她的關節僵硬,渾身如同被釘上數以萬計的釘子一般,密密麻麻痛感讓她完全不能動彈。
她張了張口,下意識地想叫“阿夜”。
隻是話沒有出口,眼淚已經順著眼角滑落,狠狠砸在了耳邊的砂礫之中。
他既然不相信她,她又何必執著。
被拆去魔骨的那刻,她就知道自己不配“凶多吉少”這個詞了。“有去無回”,更為恰當幾分。
那樣對待自己的手臂,並不是僅僅想要和棲夜劃清界限,那個時候她的心中還存留著一分希望。
希望他在感到她痛楚的那刻,會出現,會像以前一般來解救她。
她曾經僥幸的以為,或許棲夜突然難是想做戲給他們看,想給他們一個淒柔逃脫的解釋,所以才默默承受這一切,讓他的這場戲能夠完美。
然而魔骨被拆了,手臂也完全劃破了,棲夜並沒有出現。
從那一刻起,她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寸一寸,快的往下沉。
沒有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