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四開車像是在喝酒,戀愛像是在吸毒(2 / 3)

那一晚,我留在了老甲那裏。

我坐在老甲的床邊,他坐在我對麵的一張木椅上,我壓根兒沒有意識到自己會和眼前的這個人發生一點兒什麼。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對他沒有任何愛的成分,但不可否認,我對他有好感,僅此而已。

我們是兩個藝術性格的人,這一點決定了我們之間肯定會有故事發生。

老甲坐到我身邊抱住我的時候,我沒有拒絕。他親吻我,我也回吻他,然後任憑他一件件地退去了我的衣裙。老甲看著我光潔的胴體說:你是我的天使。我閉上了眼睛。當時隻有一個衝動的念頭就是下決心一定要嚐試著去接納一個人。三年了,我用盡了各種方式去試著忘記一個人,但都無濟於事。我對自己說我不能活在陶卓迷霧一般的感情裏。

當時即使不是遇上老甲也會是和別的男人,我在心裏這麼想。

這個出發點決定了我和老甲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最不該讓老甲知道的是,我將我的這個出發點坦率地告訴他了。我說我之所以會在第一次走進他房間就和他發生性行為,是因為我想以此來忘記一個人。

這句話的後果,導致後來當我們相互都愛上了對方並且準備結婚時,每每我全身心地沉浸在老甲帶給我的情愛裏,老甲還不止一次地試探性地問過我:你還在想他嗎?你還愛著他嗎?你是愛我多還是愛他多?

每到這時,我的心絞痛,無言以對,老甲的尖刻讓我意識到我的過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對他的一種傷害。我惟有用沉默當做答案。老甲更是將我的沉默當做是回避實質性問題的一種方式。

老甲說:如果你愛我比愛他多,你肯定會立即告訴我。你之所以不作聲是因為你不想讓我失望,你不願意說違背你心願的話。

我用雙手從背後抱環住老甲的腰,深情地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麵。在這樣的時刻,我隻能用女人最細膩的溫柔來表達心中的感情。我是如何也不可能在任何人麵前否認我對陶卓的那份感情,但我又不想讓老甲因此而傷心。我知道,三十多歲的老甲在情愛苦旅上有過太多的坎坷,一想到這我就很心疼他。

老甲問過我,在和他之前有過幾份感情經曆。我實話實說隻用心地愛過一個人。老甲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如果在這幾年裏你隻有一次情感經曆,那說明這份感情對你的影響很刻骨銘心。如果你經曆過幾次的感情體驗,那也許不會在你的心中造成太深的印記。

我知道,老甲的生命裏有太多的女人。對於愛情,老甲早已是一個望斷雲和樹的人。

我和老甲從一開始就定格成戀人關係,沒有做一般朋友的過程。我們甚至對彼此並不了解,這種感覺有點像“先結婚後戀愛”。

我努力地將感情投放在老甲身上,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自由、放鬆。這是與陶卓在一起沒有過的感覺。過去我太在乎陶卓,陶卓眼裏的我太純美,我們都將對方最大限度地理想化。和老甲在一起不同,他的成熟他的包容心足以接受我從上至下的缺點。我是一個洗澡忘記帶浴液、回家忘記帶鑰匙、上街忘記帶錢、打電話忘記電話號碼、騎自行車忘記上鎖的心不在焉的家夥。老甲對我的這一點深惡痛絕但又無可奈何。

老甲一直抱著想調教我的態度,把我改變成他理想中的女人。他用盡心思改變我,結果反過來被我折騰得夠嗆。

為此,我們理由充分地爭吵。我聲淚俱下地問:我要的隻是我想要的那種愛情,你何苦要用條條框框的模式來約束我。老甲麵無表情地說:這就是生活。

有人曾說:我是一個可以談一場詩情畫意的戀愛的女人,但不適合過日子。

原因大概就在於此。

要命的是,我和老甲從一開始就把對方定位成可以結婚的對象。他以為工作上獨立的我生活上也一定能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他哪裏知道,外表柔順的我實則充滿了叛逆。

我總是希望老甲能用很深的愛來愛我。我就如同一個大半身都落在海水裏的落難者,當他將手伸向我的時候,我從他那裏看到了希望,希望他能用很大的力氣營救我將我提上岸來。

更多的時候,老甲視我為孩子。他知道我是一個從小就缺少父愛的孩子。他常常看著我放任自由地躺在他的床上,將雙腳向上仰翻跟頭的頑皮姿態說:跟你在一起感覺你像我的女兒。

我也曾在某個夜裏醒來的時候,撫摸著他的臉對他說:感覺你長得像我爸爸。

我是一個在單親家族成長的孩子,我從小到大和媽媽生活在一起,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爸爸在哪裏,他長得是什麼樣子?我每次躺在老甲懷裏的時候,那份安全感就像他是我的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人,我們隻是在此時此刻重逢。我知道對老甲我有戀父情結。

我喜歡在老甲麵前撒嬌,我在每天早上起床前要賴床,除非老甲親自給我穿好衣裳。老甲總是像一個家長那樣催促我,不能磨蹭,要吃早點,不能上班遲到。

我讓老甲喂我吃飯,否則我就用零食代替。老甲不會做飯,但他試著給我熬紅棗燉粥,他一勺一勺地喂給我吃。

有一段時期我厭食,老甲以各種誘惑哄著我進食。我絕望地倒在床上,一副痛苦狀地驚呼:愛情落實到柴米油鹽中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老甲把我抱在懷裏,笑著說:你以為是像你想像中的那樣,可以不吃飯不睡覺不食人間煙火地談情說愛。

我和老甲一起洗腳。水盆裏擺放著兩雙腳,一大一小。通常,都是他給我洗腳。這是我在臨睡覺前對他惟一的一個要求。這種調情的方式我曾經一直想把它寫進我某一篇愛情小說裏。我生氣不理他的時候,老甲照樣完成這個任務。他在一邊用毛巾替我擦幹腳一邊嘀咕:還說我對你不夠好,你上哪去找像我這樣對你好的男人,你為什麼總是對我不滿,總有一肚子的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