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殤大陸,飛虎宮之內。
一個年紀約十三四歲的少年,正在大殿門口拾掇著寸口大的圓木。仔細看了過去,他的右手中握著一把劈柴刀,身子稍微前傾了些,而左手卻緊緊地握著那寸口大的圓木。
寒冬臘月的天氣,雪花飄飛,整個世界銀裝素裹,寒氣逼人。如此弱小的少年,瑟瑟發抖地握著一塊圓木,與這等鴻大天地形成強烈反差,讓人對少年打從心眼裏感覺到憐惜。
他是林凡,從記事開始,他便一直在這飛虎宮中。甚至連他的親身父母,他也從來沒有任何記憶,他隻知道從他懂事以來,便一直跟隨著飛虎宮中一個垂老的修者。
他管那老者叫爺爺,兩人早已經相依為命數個年頭,而今的林凡越發地長大了些,也越發地懂事了些,一天他要拚命地劈砍柴木,將所得到的微薄收入作為他和爺爺兩人一天的生活所需。
“今日我要多劈一擔的柴木,這樣爺爺就能夠吃到香噴噴的米飯和肉了。”小林凡一邊劈柴一邊在心中盤算著,這麼些年來都是因為爺爺的照拂,才讓沒爹沒娘的林凡終於得以成長。
而今,他的爺爺早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璀璨華光、夕陽黃昏,即便是飛虎宮修煉好幾百年的老者,因為生命危在旦夕,飛虎宮也早已經停了老爺子的供奉。老人沒有供奉就猶如風中的殘燈,時刻有隕落的危險,幸好多虧了林凡越發懂事為家中賺取得些許的家資,才讓這一老一少得以苟延殘喘。
“各位,今日到此收工吧,將各人的劈柴數量記下數,依次到我這裏領取工錢!”不覺已到傍晚時分,大殿柴火總管王豹,也早已經從酣睡中蘇醒,扯了扯懶腰等著為所有劈柴傭人,發放今日的工錢。
“李永貴,砍木四十柱,四粒真元丹!”隨著柴火總管的呼喊,一個佝僂著背的少年,渾身顫抖地走過去領賞。而其餘的劈柴傭人,也因為這久違的工錢,臉上頓時神彩飛揚!
“林凡,砍木二十柱,一粒真元丹!”終於輪到林凡領取今日的工錢了,他一臉的興高采烈。可當林凡聽到柴火總管此話,他的心中頓時呆了一呆。
“豹哥,我今日砍木二十柱,不是應該得到兩粒真元丹嘛?怎麼才一粒呢?您一定是弄錯了吧。”林凡一臉地焦急,這可是他和他爺爺的晚飯錢啊,一粒真元丹僅僅才夠他爺爺一人吃飯吃肉呢!
難道又要像往常一樣,他林凡一個人晚上挨餓到天明了嘛?他連忙湊過去,一臉的討好,希望這位柴火總管豹哥能夠通通情理,多給他一粒真元丹。
“少廢話,罪血後人難道也有資格領取到和別人一樣的工資嘛?找打!”那個叫豹哥的總管,看著雙眼充滿期待的林凡,並沒有絲毫憐憫,反倒是朝著林凡那瘦小的背部,猛力一鞭抽了下去。
五品武士的王豹之鞭,猶如毒龍的利爪,頃刻拍擊在林凡瘦小的身軀之上。接下來,便傳來了林凡的慘叫聲,其中更夾雜著王豹的呼喝聲。
“活該,一個罪血後人,居然也敢和我們領取一樣的賞錢,他做夢去吧。”劈柴的工友看著在地上痛苦而毫無反抗能力的林凡,發出了聲聲譏笑。
同是砍木的工友,在林凡被如此毒打的一刻,有的卻隻是他們的嘲笑。‘罪血後人,人人得而唾棄。’早已經在他們每一個人心中形成觀念,此刻即便王豹一鞭子打死了林凡,也不可能得到這些貧苦雜工的同情。
“嗬嗬,小雜種,你應該得到多少工錢啊?我倒是要好好聽聽你自己的意思。”王豹終於從一頓鞭子後停了下來,他一臉陰冷帶著些許笑意地看著林凡。
此刻的飛虎宮中,仿佛萬籟俱靜,唯獨有那飛雪依然無情地潑灑。一群劈柴人,臉上表情豐富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林凡,而那總管王豹,卻一副冷冷的笑臉,在等待著林凡的回複。
“我隻想要到屬於我自己的兩粒真元丹,其餘什麼都不要!”突然,倒在地上的林凡,從昏死狀態下清醒了過來,忍著渾身的疼痛,依然不屈不饒地朝著王豹索要那該得的真元丹。
飛雪依舊,但林凡的話語無疑成為這飛雪中最為靚麗的一抹色彩。此話一出猶如天籟,頓時讓王豹,以及那些個砍柴傭人,都不可思議地思維停頓了片刻。
他們自然很是驚訝,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少年,在被毒打一頓之後,居然還會如此不依不饒地討要自己該要的那一份工錢。
此情此景完全讓人意料之外,甚至連王豹也猶疑了片刻。但僅僅隻是片刻後,他依然手握著鞭子,朝著林凡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