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n泥濘的戰場(1 / 2)

若非貼身加持了Iron_maiden的內甲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或許已然飲恨於此地。

摻雜了星鐵這種昂貴到讓自詡貴族的自己也幾乎傾家蕩產的稀世素材而鑄成的手半劍,自靈火萃燒之時,胚中既已埋下了的回路灌入魔力並放任它奔騰流淌,湛藍的神兵通體光華流轉,以與之一脈相承的技藝,將寶具化作己身的一部分,有著即使是在龍鱗上也能留下一筆的自信,魔武雙修的劍士掀起陣陣風鐮肆意揮舞之間,但也隻不過是與那鋪天蓋地般襲來的尖刺拚了個旗鼓相當,火花四濺之中金戈擊引之聲不休不止,虎口因強烈的反震而傳來麻痹的觸感,讓少年真的產生了一種是在和巨龍搏殺的錯覺。

“在看哪裏!”急襲向隊友的枝條在欲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Nigrum_cave!”少年輕巧臂鎧之上應之激發出一枚梭狀護盾,並非偏轉或是抵禦的性質,那張開的圓閘若進食般將這一條荊棘吞入莫名虛空,自中強行關斷,錯位的空間比最上位的神器亦要更加鋒利,終於斬斷了一條。

但卻隻是杯水車薪,身形騰挪閃現,機警的避開了斷口處噴濺而出的汁液,那被潑灑到的土地雖然並不像尋常魔物的血液那樣,出現酸化腐蝕的殘忍痕跡,但自那枯萎之上卻萌生出一股膩人的新綠,讓人看了惡寒不止。

一擊建功的臂鎧此時因真名解放而顯出不堪重荷的疲勞,原本若流線般冰冷美麗的護甲,那纖塵不染的鏡麵上此刻盡是斑駁錯落的裂紋。

少年默默的解下這位陪自己征戰多年的朋友,自離手後落地的瞬間,炸碎成無數細微的片羽,隨後消逝於無形。

雖然借此奮勇之餘烈,少年的隊友千鈞一發之時又補上了崩潰的陣線,在即將潰敗的最後一刻力挽狂瀾,打退了這一波潮水般的進攻,但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藤蔓荊棘,又哪有盡頭?

“援軍......還沒有到麼..........”年少的戰士露出苦澀的笑容,看著暫時退了回去的‘敵人’,惡心的綠色充斥塞滿了眼睛能看見的每一個角落,又哪還有餘興歡呼勝利。

雖說是陣線,當這樣零星散落在四處的團隊早已搖搖欲墜,正如狂風駭浪中的幾葉扁舟,翻轉傾覆.......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霍恩斯!?等等.....失控了..........快製住他!”連休息的餘暇也無,不遠處,同一個團隊,與自己駐紮在這一小塊防區的夥伴發出一聲驚呼。

那位被喚作‘霍恩斯’的矮人夥伴此刻狀若瘋癲的與他的坐騎——一頭足有他數倍個頭大小的壯年地行龍扭打在一起,那位在剛才的激戰中始終奮戰在第一線、若花崗岩一般無比可靠堅實的夥伴此刻似乎喪失了心智了一般,慣用的沉鐵重錘被他隨手扔在一邊,像是無賴暴徒一般對著自己的坐騎飽以老拳。

反觀另一邊,雖然外貌凶悍,鱗牙乖張,但這頭跟隨主人出生入死數十年,性格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老實忠厚的夥伴怎可能下得了死手,唯能消極的防禦阻擋,原本能吼出讓魔獸也為之肝膽俱裂的戰吼,而此時,它的嘴中隻是發出一陣陣哀傷的嗚嗚聲,徒勞抵擋著神智錯亂了的主人亂七八糟的攻擊。

而看回那矮人,兩道棕紅色的厚重長眉掩下的雙眼之中,與他的肢體行為相悖離的,沒有嗜血憤怒的赤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翡翠色的迷霧。

這次陣地戰的落幕因這一出意外被迫延伸至此,直到為他們團隊配屬的幻術師用心靈囚籠將那位戰友控製安撫之後。

這位總陣基於某種考量,於戰前配給至此的陌生隊友,一身黑袍從頭罩到尾,模糊的連性征都辨別不出來,全然一副不打算和隊友磨合交流的拒絕態度,除了在方才戰鬥中最關鍵的時刻給予了詛咒和法術方麵的支持以外不發一言,大概的印象隻是一個陰沉的術士,而就連這也是刻意營造出來的感覺,讓人摸不透是怎樣的一個人。

此時隻見他從罩袍胸口的暗兜中摸出一片鮮綠的樹葉,閃爍著微光的脈絡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能量在其中靜靜流淌。

“Emerald—Aliquam——Somnia_Faerie!”輕捏著樹葉的手指指甲上浮現出象形符文,與之相應數句作為秘鑰的啟動咒語誦出後,葉片的尖端如有靈性般指向了某種特征,自行懸浮在那位矮人夥伴的眉間,似乎與他嫁接了某種程度上的聯係,被葉脈切開來了的細碎葉片中不斷浮現出各種畫麵,初步辨識之後,似乎是某種....夢境?

“災魘汙染程度顯示是G-7。”完成使命的象征道具此刻帶著成果又回到了術士的掌中,不過數秒鍾的觀察,而後得出結論。

能夠聽明白這個詞彙背後所代表含義的隊員盡皆色變。

“哈伯!必須撤了!”那位第一時間阻住霍恩斯變化的隊員,作為整個團隊居中調停的管事人,無論話好不好聽,此刻直言不諱。

“撤?還能往哪裏撤?”團隊主心骨的魔劍士少年,看著此時圍攏在自己周遭的團員,與自己一同出道至今,百戰餘生的老夥計們自然都明白剛才那個鑒定結果代表著什麼,還殘留著青澀青春的臉龐隻有一幅憤然;但更多的,團隊之中的是新晉的、比自己更加少不更事的年輕人,僅僅是憑著一腔熱血就加入到這場絞肉機一般的戰爭當中來的無知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