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透玻璃灑在病房裏,給病床上的人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床上的蘇醒睫毛顫了顫,覺得極為不舒服。她當然不會想到,這已經是她昏迷的第五天了。
鄭應修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天天來這裏陪著她。隻是時不時還要去一趟公司,還有些決議需要他親自來決定。
嘎呀一聲,門被打開。一個女人緩緩進來,小心翼翼的將門關好,走到床前。
是誰?蘇醒不知道。她隻覺得這個人在床前站了很久了。
女人將蘇醒上下打量一番,最後輕輕一笑:
“起來吧蘇醒,我知道你醒了。”
蘇醒一愣,終是緩緩睜開眼,微微一驚,這女人竟然是方楚。
本該在美國好好坐月子的方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下午顯得有些詭異。蘇醒咬咬下唇,沒說什麼。
“我很佩服你。”方楚並不在意她的冷漠,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對著蘇醒笑笑,沒有敵意。
這一笑幾乎晃花蘇醒的眼,她苦笑一聲,答道:
“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有什麼好佩服的?”
她並不怨恨方楚,說實話,雖然感情分先來後到,但後來的這次的確是方楚先來,而且比她早到了六年。一張八年前的入場券,並不能長久有效。所以到頭來,還是她搶了方楚的。
方楚這麼做也是對的,她想。畢竟那是她孩子的父親,生孩子這種大事,父親怎麼能不在場?所以打胎這種事,父親還是不要在場的好。
她並不是恨鄭應修去看方楚,她隻是怨鄭應修為什麼不肯告訴她。
方楚那麼愛鄭應修..隻是苦了安邵成。
方楚並不驚訝蘇醒的話,還是輕輕的笑著:“我佩服你的勇敢和果決。我沒想到你會去打胎。”
“我要的那個人,必須對我,對我的孩子都一心一意。”這次蘇醒沒再停頓,脫口而出這句話,隻是看到方楚有些難看的臉色後微微一歎,“我並不是說你,畢竟這件事,錯在我們三人。”
方楚轉頭,看向窗外:“你太倔,也太自私。”
蘇醒點頭:“這點我不否認。”
“好好珍惜鄭應修,好麼?我把我愛了八年的男人,交給你了。”方楚重新看向她,眼眶微紅。
蘇醒卻是苦笑著搖搖頭:“我打胎,鄭應修也許再也不會理我了。”
“不。”方楚很堅定的說,“他這幾天一直守著你,為了這件事還和邵成大打出手,差點把醫院拆了。你做手術時宮內大出血,醫生問保大人保孩子,他根本想都沒想說保大人。蘇醒,這份愛,你得還。”
蘇醒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落,她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無言以對。
“我的孩子不是應修的。出生證明上我動了手腳。”方楚起身,朝門走去。手扶上門把,嘴角勾起一抹笑。
“方楚。”蘇醒猛地睜眼,側頭看向那邊的女人,看似淡定肩膀卻在顫抖的女人。
“好好珍惜安邵成。”
這是蘇醒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方楚嘴角扯了扯,也不管蘇醒看不看得見,就算做是回應。她抬起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