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些猴子們,當初不也和他白狼一個樣的五短身材麼?現在它們卻比他高出了許多。
白狼很不服氣。雖沒有說出口,但心裏麵還是有些埋怨爸爸,埋怨他不給他多吃藥,要不然他也能長得快點。
白狼走到父親跟前比劃著說:爸爸,為什麼猿猴們一次吃五十粒藥而他一次才吃十粒?這樣太少了吧?難怪他總也不長高,更別提說話了。
不止一次,在吃藥的時候,白狼都比比劃劃地對爸爸說:難道他隻能看著猴子們長個子、還能讓嘴巴時不時地蹦出一兩個字、雖然算不上是說話、但卻會說一些字了、且是有意識地說。
歐銘看著他搖頭不語。
心想:白狼也太心急了,有的事是急不來的,急會急出亂子,更可怕的是還可能出現意外。要是出現意外,那是不可再行逆轉的。
跟他講過多少次,要保持平靜,多躺多睡,他可好……終於有一天,白狼又舊話重提地說如何如何地加重藥劑量時,這一次,歐銘沒有糊亂搪塞,他故意輕咳一聲,說:
“我明白你說什麼。其實,我一直是把你當人類看的,雖然這些藥物改良了,理論與實踐都證明‘進化一號’與“進化二號”對人類是利大於弊的。”
“但你是我的兒子,而且年紀還小,不想對你采用大劑量的治療法,這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知道吧。我對你采用的是一種循序漸進式的治療方案,慢一點但更安全穩妥。”
白狼聽了父親的話雖有微詞,卻也不再異議,隻好忍耐著。
他變得沉默起來,因為他受不了猴子們像竹筍一樣“突突突”地看著長高。
每當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白狼又不由地尋思:
如果我也吃猿猴們一樣多的藥,我是不是可以長得跟猴子們一樣快呢?循序漸進、安全穩妥?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長高盼著說話,可是一丁點也沒長!一丁點也沒有……
有什麼不安全妥當呢?我看我現在就沒有什麼不安全穩妥的,我現在比誰都更安全穩妥!
沒事時,白狼就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現在算來,已經吃了將近半年的藥了,但身體並沒有長高,一點點也沒有。
他常常照鏡子,時時量身高。每次他都很上心地用他第一次量身高時在白色的牆壁上劃下的那道印記線對比來對比去。
高了嗎?他踮起腳尖又站平,眼光瞄過去,卻是沒有長高的。
他很不甘心地又踮起腳尖,下次或許不踮腳也有這麼高了吧?
可是下次了又下次,他還是原來的身高,沒長一分!白狼想著想著就有些傷心。
怎麼辦?別人吃藥能長高,而我吃藥卻不長,怎麼辦?怎麼辦!白狼苦惱得睡不好覺。
他冥思苦想了幾天幾夜,最後得出了結論:要長高就得多吃藥。對,猴子們吃藥吃得多才長得快,我如果也吃那麼多的藥不也能長得快快的麼?
這日上午,白狼又跟在父親後麵,像往常一樣到實驗園例行檢查。
他跟著,一句話也不說。
近來他變得乖巧了許多,亂衝亂撞少了,規規矩矩的,煞是本份。
平時的他多是東走西躥,還上竄下跳,現在他是有些長心眼了。
他注意地聽父親與工作人員及醫務人員的談話,並將那些寶貝長高說話藥的存放地點一一牢記在心。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
隻有行動!
爸爸對他心慈手軟,不敢對他進行大劑量的藥物治療,他可以自己行動自己動手自己救自己。
說幹就幹。
晚上,白狼早早上床睡覺。
當人們都已入夢,白狼卻突然地醒來,然後悄悄地起床,輕輕地打開房門,繞過值班室一閃就衝進了黑夜。
他躲過了攝像頭,在實驗園的一處死角翻牆而入。
他知道鑰匙就掛在園裏醫務室的木櫃子上,醫務室的門是反鎖的,但那種鎖也隻是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隻要白狼攥緊手把死勁反擰一把就能打開。他早試過了,醫務室的門有幾把鎖壞了,就是他不小心玩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