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愛民沒有把話說下去。
“所以你擔心一旦鬼宅被拆,沒有出現挖出小孩屍骨的報道,其他的五個人一定會懷疑你,更何況這裏麵還有一個曾經是神探的齊榮。”宋廷軍接著鍾愛民的話說,“所以你就動了殺人滅口的念頭,一定要在鬼宅被拆前把他們全部滅口。”
鍾愛民絕望地苦笑到:“千般皆算計,算來算去算自己。我認了,什麼都認了!”
陳姨冷笑到:“如果你不是心中有鬼,怎麼會因為我的一句謊言犯下這樣的滔天罪行?當年,我被一個獵戶救活,回到家裏時,你們還沒從省城回來。我看到了牆縫中的連衣裙和一大塊正在腐爛的豬肉,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隻想著盡快找到我父親。但是當我漸漸長大,我就想明白了,你一定以為我死了,想把這個罪行推給所有人。我知道你們遲早有一天都會回到A市,所以我嫁到了A市,而且嫁給了國土局的一個小領導,因為我要通過他的關係保住這座小院。後來得到你想在A市創辦兒童收養院的消息,我辭掉了原來的工作來這裏做保育員,為的就是今天!其實就算今天這個年輕人不出來揭穿我的身份,隻要警察有證據逮捕你,我也會親口告訴你:我就是孫小雅!我要你為自己的殺人之舉悔恨,我也要通過你的手為我父親報仇!”
鍾愛民此刻已經是絕望悔恨得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陳姨,您雖然隻是撒了一個謊,構不成犯罪,但是卻幾乎送了六個人的性命。”宋廷軍走到陳姨麵前說,“這麼做就隻是為了給令尊報仇?”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難道不應該嗎?”陳姨反問到。
宋廷軍搖了搖頭說:“鍾愛民的算計是個錯誤,您的算計同樣是個錯誤。這位楊先生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是因為他受人之托要找到你。你知道他是受誰之托嗎?”
陳姨來到楊宇清麵前,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問:“你是受誰之托來找我?”
“台灣的龍輝龍老先生。”楊宇清回答說。
“我根本不認識他!”陳姨驚訝地說。
“不,你認識。”楊宇清說,“龍輝是他後來的名字。在1976年前,他叫孫健。****時遭到批鬥,被台灣政府秘密接到台灣,在大陸製造了自殺的假象。他囑咐我說一定要找到你。”
“你說什麼,我父親沒死?”陳姨吃驚地倒退兩步,“他真的沒死?他在台灣?”
“我這裏有他的電話號碼,如果您不信,可以親自跟他通話。”楊宇清說著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孫健的電話。
不一會,電話接通了,楊宇清拿著電話說:“龍老先生,恭喜您,我已經找到了您的女兒。她現在就在我麵前,您可以跟她說幾句話。”
打開手機揚聲器之後,楊宇清把手機遞給陳姨。
陳姨有點猶豫不決,把手伸到半空卻不敢去接手機。
孫健在電話裏激動地說:“太感謝你了,楊先生!我有很多話要對我女兒說,小雅,是小雅嗎……”
聽到父親呼喚自己的聲音,陳姨終於用顫抖的手接過手機放到耳邊,淚水從眼眶中噴湧而出,哽咽地叫到:“爸,我是小雅……”
在場的人眼眶都紅了,陳紅偷偷轉過身去抹了下眼淚。
“這是一場本不該發生的殺戮。”宋廷軍感歎地說。
“是啊,這是人性的悲哀。”楊宇清同樣很感慨,“有人為了掩蓋一個小錯誤,卻犯了更大的錯誤,最終把自己推向萬劫不複的境地;也有人為了一個仇恨,就把自己的一生都規劃進了一個報複計劃之中,整個人生毫無樂趣可言。”
陳紅也從感動中恢複過來:“孫小雅也許能夠和自己的父親團聚,但是我想她這一輩子都將在不安和自責中度過。”
宋廷軍示意了一下張廷,張廷點點頭,拿出手銬向鍾愛民走去。
(卷5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