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叁(1)(1 / 3)

1長話短說,現在愛玩已經在校方接機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他的宿舍。這是一間在二樓的雙人房。房間裏對稱地擺放著學校租給學生們的家當——每人一張書桌,一個衣櫃,一張單人鐵床——上麵鋪著一寸厚的海綿墊子,和一把塑料椅子。房間不算的高天花板的中心懸著個吊扇。打開開關,那呼呼的風聲使人不知不覺地把頭往下縮。正對著房門的牆上還有一扇門。愛玩推開那扇門,一個不大不小的陽台展現在眼前。他伏在欄杆上往下看,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可整個校園毫無睡意,隻見三三兩兩的學生坐在下麵的台階上聊天。他扭頭看看兩側,這陽台是和兩邊相連的,兩側陽台上的人跨過圍欄就可以過來。左邊的陽台上一個學生坐在椅子上,腳蹬著圍欄,懷裏抱著把破吉它“嘣,嘣,嘣”地彈個不停。右邊的房門緊閉,不過從裏麵傳出隆隆的槍炮聲,看來是在玩電腦遊戲無疑。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都這時候了還不睡覺。”愛玩邊想邊深吸一口氣,任夜風灑在自己身上。剛出飛機場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象是走進了桑拿浴箱,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悶熱:“看來坐早上的飛機是個失誤。現在想出去轉轉都不行。唉,太晚了。不過這裏和中國沒有時差,挺不錯。”愛玩正想著,一個小夥和一個女孩子邊說笑邊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愛玩,那小夥立刻警覺地問:“你是誰?”愛玩做了自我介紹後,來人的表情放鬆了下來。不過那女孩子的臉一直繃著,似乎愛玩破壞了什麼好事。

“我叫張也,看來咱們是室友啊。”張也坐到他自己的床上,用一種領導視察的口氣問:“你是今天剛到的吧?”愛玩心想這人是不是想當官想瘋了,怎麼見人就打官腔?愛玩想的沒錯。這張也和愛玩同歲。父母都是奉陽市某衛生局的幹部。既生在小官僚之家,他從小就有極強的權利欲。從小學到高中,都十分討老師的喜歡。無奈他在學習方麵沒有天分,高考又沒有“溜須”這一項,所以他高考隻考進了一所市屬的大專。混了一年半,全是在浪費時間。張也的父母見兒子如此,隻好送他來海外碰碰運氣。開始他通過丘經理的留學中介公司來到吉隆坡的嘉安學院學習。可是這學院實際上隻是很小的一間三流學院,文憑又不受國際承認。喪盡天良的留學中介完全知道這些,但是在金錢麵前,騙幾個學生的前途又算什麼!無奈之餘,張也在當地朋友的幫助下,轉到了如來學院。這裏的校園環境讓他如魚得水,就連校方負責中國學生工作的薩姆女士也喜歡這個辦事積極的中國孩子。這幾天中國學生要成立中國學生會,正在選舉學生會的主席。張也抓住機會,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每天都和中國同學們聯絡感情到很晚才回來。他是天生的娃娃臉,所以平時盡量擺出一種深沉姿態。可惜的是他的深沉在別人看來,完全是青澀的老氣橫秋。

兩個人自我介紹之後,發現都來自奉陽市,是老鄉,自然就親近些。那個女孩子見他們兩個人聊得如此投緣,就知趣地告退了。張也現在正在選舉的關鍵時期,多個支持者多份力量,所以也就更加地保持自己的親民姿態。通過和張也的交談愛玩了解到,這裏就在國際機場的附近,離吉隆坡的商業區還很遠。此時他不禁有些後悔。對於他這樣一個習慣燈紅酒綠的人來說,這種偏僻的地方簡直就是無形的監獄。

“你知道女生宿舍在哪裏嗎?”愛玩問張也。

“怎麼,你帶著女朋友來的?”張也反問。“沒什麼,就是一普通朋友。”愛玩說。這位“普通朋友”叫鍾婷,是愛玩在廣州簽證時認識的,今年十九歲,正在讀高三。她的母親盼著她能嫁個老外,自己也可以沾光到國外過幾天“腐朽生活”,所以趕著這出國大潮把她推出國門。簽證那天鍾婷在大使館裏丟了護照,而愛玩正好揀到了。幾個人因此相識。鍾婷的母親為了表示感謝,請他們到家裏吃飯,又讓鍾婷認愛玩為幹哥,希望愛玩多加照顧。雖然今天早上上飛機前鍾婷的男朋友前來送行。不過愛玩看了看鍾婷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有戲”。

“我怎麼覺得這兒跟監獄似的。你看這四周,全都是荒山野嶺。”愛玩向四周望著。他知道電影院,商業街對交女朋友來說是不可缺少的。

“怎麼,現在是不是有些後悔?”張也臉上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其實這地方也挺好,就是偏僻了些。不過每周末都有夜市。等明天晚上我陪你去。”張也說:“你先洗個澡吧,這裏洗澡間和廁所在一起。這地方非常熱。我估計一天不洗澡,人就得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