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的用藥法子裏,以毒攻毒這一塊,也是占很大一片比例的。
就到五毒,蟾蜍、壁虎、蛇、蠍、蜈蚣,這麼恐怖的五種動物,中醫卻能拿來入藥。
還別,這五種中藥都還挺常見呢。
中藥也並不都是見效慢的,江慧嘉就曾經收治過這樣一個病人:對方中風半癱,在某大型綜合醫院用西醫治療近一月,最後也不過是勉強穩定腦出血症狀,半癱還是半癱,又添了個神智狂亂的毛病。
因為精神不受控製,該病人日日隻在家中胡言亂語,往往毫無理由便癲狂發怒,他自己也受罪,病人家屬也是苦不堪言。
求到江慧嘉這裏,江慧嘉便給開了一味安宮牛黃丸。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味中成藥,病人隻吃了一粒,不多時便狂態消減,到第二日,偏癱的半邊身體有了動靜,此後一日更比一日神智清醒,其恢複之迅速,比起之前用西藥時總不見效的煎熬,簡直堪稱神奇。
然而聽起來不可思議,可事實就是有這樣神奇。
隻可惜安宮牛黃丸成分貴重,在現代的時候,這藥便算得上貴價。而到了古代,因其中牛黃、麝香這兩味藥材委實珍貴難得,要想大批量製作這安宮牛黃丸,則更是不可能了。
當然,安宮共牛黃丸雖然是神奇的急救神藥,卻也並不事事對症。
要是不對症,卻誤吃安宮牛黃丸,嗬嗬,那後果可就不好了。
所以,中醫要殺人,那真是殺人於無形。隻需精妙應用生克之道,保管能叫人死得比真正病死還像病死,誰又能查出痕跡來呢?
江慧嘉此番拿了治病救命的消雪丸當毒藥用,一時心裏倒是大受啟發。
宋熠袖手接了江慧嘉另給的一瓶止痛丸當做消雪丸的“解藥”,聽她言語,便輕笑一聲道:“生今日可記住了,此後不論得罪誰,都萬萬不能得罪娘子,否則一旦娘子給我亂吃藥,那我可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啦!”
江慧嘉斜睨他:“我要誰死,還須得給他亂吃藥麼?便是不用藥,本神醫也有千萬種法子能叫人死得無影無形!所以……”
“所以生此行必定快去快回,平安歸來。”宋熠作了一個揖,目光脈脈溫柔,“絕不給娘子生氣的機會!”
隨即不再兒女情長,拎了鬱生再不遲疑,一推門,他跨步而出,再一關門——江慧嘉輕輕吐出一口氣,目送了他的身影消失。
她心髒微微急促地跳著,的確不是不擔心的,但她也很快就自我調節好,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剛剛的靈光一閃上。
藥物生克,變化萬千,她是不是可以用一種更有效的方法來治療鼠疫呢?
鼠疫的本身雖然極具多樣性,最好要將每一個鼠疫病人區分開來,變化用藥,才能達到最佳治療效果。
可如今的現狀卻是病人多,醫生少,疫病擴散快,而藥材卻是有限的……
那麼假如能有某種藥物,具備安宮牛黃丸一般的針對性特效,凡是症狀輕的,吃上幾粒即能得到控製,症狀重的,亦能有所緩解。如此一來,不論醫患壓力都能極大減輕,此番平疫,大約才是真正能有希望。
江慧嘉微微深呼吸,一邊疾速開動大腦,一邊卻又緩行幾步,將手輕輕放到外間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