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顆粒,吞咽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困難。
“是清毒丸,有些許預防功效。”江慧嘉勉強自己鎮定下來,她心裏雖然大恨,可這個時候光是恨又有什麼用?
清毒丸是她得悉鼠疫消息後臨時製作的,因為時間有限,量還很少,不過寥寥十來瓶罷了。
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神丹妙藥,一兩粒就能頂大用。
這就是普通的中成藥,服用起來還得按療程算。頂多就是她手工製作,配方精巧,用料實在,做出來的東西或許能比現代那種流水線生產的成藥,在藥效上更好些。
即便如此,江慧嘉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清毒丸真的就能全麵預防鼠疫。
不過是盡盡人事,碰碰運氣罷了。
隻能寄望於宋熠身體素質好,不會這樣就被傳染了。如果實在是也染上了病,則要考慮該怎麼治療。
患疫的婦人很快被交給來抓人的鄉勇們,婦人如何哭鬧憤恨且不提。
韓元卻是個粗暴的,他隻管問幾個鄉勇:“這婦人畏懼隔離如畏猛虎,那病遷坊是死地嗎?”
領頭的鄉勇王畜兒苦著臉哈著腰道:“將軍,這得了疫病,好不好的誰知道呢?還不都是跟老爭條活路?就是我們這些兄弟們,這段日子染病的都有十好幾個,要不是沒辦法,誰願意來幹這活兒啊?”
韓元冷笑:“兔崽子!當軍爺不知道你們這些東西抓了點活頭,眼睛是怎麼長到頭頂上去的!那一個個都橫著走呢!你們可憐?甭急!先把人帶回去看好嘍,回頭欽差太醫們要來診病施藥的。敢再隨便作踐人,爺爺的刀可不吃素!”
著,又踢了那王畜兒一腳:“這些患病的,都是百姓,不是犯人!兔崽子,知不知道?”
他言語動作雖都粗魯,先前對待那患病的婦人也一口一個賤婦,然而他這個時候的話裏頭,卻竟反而帶著要維護那婦人的意思。
三下五除二,韓元處理好了這樁事。
插曲過去了,可是隊伍裏的氣氛卻越沉重。
在距離南京近百裏外遇到疫病患者,這意味著什麼,不但是江慧嘉早想到了,其他人也同樣不會想不到。
周局判甚至問魏和光:“魏大人,我等是仍然直去南京,還是停留周邊,先去附近村鎮看一遍?”
這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一來南京的重要性不必多,再則皇帝當時下令,也是命治疫隊伍直去南京的。
二來南京離汴京雖然很近,可也近不過眼下這一帶。
很明顯,如今瘟疫都已經出了南京,向汴京方向推進了,那麼作為治疫先鋒的他們,就地停留,重立防線,這似乎也是很應該。
頓時不知多少雙眼睛看向魏和光,魏和光有片刻頓滯。
魏和光會怎麼決定呢?
然而沒等魏和光出什麼來,忽然一輛馬車中卻探出一個人,這人冷不丁就道:“宋大人方才被那婦人抓撓了,是不是會染病?”
先前江慧嘉在宋熠麵前沒有完全清楚的話,這個時候陡然被人在眾人麵前高聲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