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事你太子都不現身,你是什麼意思?沒把儲君當回事?太子不想幹了?還是打算以後當昏君?
大臣們屏息凝神,提心吊膽等待皇帝反應。
是被戳到痛腳,勃然大怒,還是為顧全大局,忍這一遭?
昌平皇帝的反應比許多臣子之前所能設想的還要激烈許多倍。
“太子何等身份?汝是何等身份?區區一介微官,正職不理,功勞全無,也敢於朝堂之上嘩眾取寵,公然指問太子!”昌平皇帝抓起手上奏折,猛地投擲向大殿中弓腰執笏的錢宜修。
這還不止,他甚至走下龍座,大步來到錢宜修身旁,一把摘掉他手中笏板,抬腳就往他心口踹去。
“皇上!”眾臣子心驚。
皇帝一腳踹倒了錢宜修,憤然怒斥:“亂臣賊子,其心可誅!”
簡短八個字,卻簡直已然是對文臣最嚴重的斥罵!
錢宜修渾身哆嗦,竟還梗起脖子,涕淚縱橫:“皇上,臣一片忠心,日月可昭。太子殿下自回宮以來,雖冊封太子,然而沉迷佛法,不理國事,不修朝政,儲君之責,半點不擔。長此以往,下憂心,如何得了啊?”
他哭得這樣傷心這樣認真,簡直能叫聞者心酸。
滿殿之中,除了他的痛哭聲,竟再沒有一絲一毫旁的聲音。
這是真傻還是真不要命?
或者是真的閉塞到根本不知道太子其實是遇刺了?
他哭了片刻,又道:“皇上!殿下不但不理國事,也不近女色,東宮之中至今未有妃子受孕!臣並非是要置喙太子私事,也並非是要指責殿下,此實乃勸諫,求皇上明鑒!”
一口氣哭完了,他提起袍腳一起身,快步一奔,就兜頭往旁邊紅漆立柱之上撞去!
砰——地一聲!
驚呆了的眾人沒一個阻止他的,眼見著這人在立柱之上撞了個頭破血流。一時倒分辨不清究竟是那立柱之上的紅漆更紅,還是錢宜修額前的鮮血更紅了。
徐德忙快步上前,蹲到他身旁往他鼻下一探,道:“皇上,還活著。”
皇帝也似乎是才反應過來,頓時卻更怒。
“活著便活著!誰叫他撞的柱?真當他是青史可鑒的大忠臣?而朕是……”
是什麼?是昏君?是暴君?是要逼死諍臣的無良皇帝?
居然敢東宮無子嗣!
皇帝氣得又摔了方才奪過來的笏板,大聲下旨:“錢宜修胡言亂語,妖言國事,反心可鑒,拖出去斬了!立時處斬!”
著,一口氣沒上來,竟當場就呼吸急促,臉麵漲紅,似乎是隨時都要被氣倒下一般了。
“皇上!”
“陛下!”
“官家!”
大臣們、太監們、侍衛們,簡直沒有一個不驚慌的。
尚書左仆射崔錚領頭跪下道:“皇上息怒,求皇上收回成命,畢竟是正月裏,何不網開一麵,待細審了人以後再重新定罪?”
眾臣無不相隨,紛紛向皇帝求情。
(未完待續。)